這少年的面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的樣子,卻有著一頭銀髮,也不知道是胡是漢。一張臉長得極是清雅俊秀,膚如白玉,貌似蓮花,眉毛修長,眼睫又濃又翹。一張唇既小且薄,配著那白玉也似的肌膚,當真是殷紅如朱,嫵媚難當。只是這少年臉上線條利落,生生將那分媚色壓了下去,只剩清雅。
元二腦子忽然“嗡”的一下就糊塗了起來,眼前恍恍惚惚地映入一張臉。迷迷糊糊地,忍不住就伸手拂開了少年散落額間的銀髮,看清楚些,才能把重疊的兩張臉分開。卻見到少年眉間有一顆殷紅的硃砂痣。
元二心中頓時大慟。
這孩子的面容,那眉間一點硃砂,那修眉薄唇,那臉上的每一分線條,都像極了自己的一位故人。若不是這少年委實太年輕,又是滿頭銀髮,元二真就要以為自己和故人重逢了。
故人啊……元二迷迷糊糊地想著,心中的煩躁漸漸退去,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噢。。。一個點選都沒有。。。
我能堅持下去,就看是不是到了最後一個字還是一個人沒有。
其實我可以去拉人,糕餅啊,同桌啊,默默啊。不過那樣作弊不是瑟瑟應該做的事,注意節操啊。。。
☆、識舊傷浥塵遇故人 聞詩句將軍得竹馬
【03】
自傷了那少年又救回陽關後,元二就一直睡在少年旁邊。每天面對著這一張臉,越看越覺得這孩子跟記憶中的那張臉相似。想起從前,想起那人,元二直想抓起那少年來問一句:你到底是不是他?但那少年一直昏迷著,元二看得見問不到,心裡又痛又急如百爪撓心,卻也沒奈何,只能乾等著。
那少年因為傷得太重,雖然得到了老胡的治療,卻一連昏迷了三天三夜,連句囈語都沒有。一直到第四天早上,老胡取給少年換藥,才發現少年滿頭的汗,嘴裡小聲叫道:
〃阿諾……阿諾……阿諾……〃
老胡心頭一喜:〃哎?能說話了?〃
心知這是要甦醒的前兆,老胡忙俯身過去檢視。卻見那少年皺著眉,頭微微搖動,似乎是覺得趴著不舒服想要翻身。胡楊嚇了一跳,忙按住道:〃別動!你背上有傷!〃
〃嗯……?〃
少年緩緩睜開眼,目光由迷糊而漸漸清明。
“你終於醒了。”軍醫胡楊驚喜道。
見眼前的少年眼中有疑惑之光,便笑著解釋道:“小哥可記得麼?那日夜裡在魔鬼城中,我家將軍誤傷了你,你現在是在陽關軍營裡養傷哩!小哥莫怪我家將軍,當時天黑,他脾氣又是最最急躁的,確實是誤傷。也莫要擔心,只管在營中養傷,待身體好了再離開。”
少年人聽了,眼中便消退了疑惑,只剩一片溫和,也笑道:“原來如此,那便打擾了。”聲音雖在病中,卻有藏不住的清遠。老胡聽著,只覺得像是天山上玉石敲擊聲一樣,好聽極了。忙道:“哪裡的話!到底是我家將軍不對。”
又做了個揖,道:“老朽是軍中的軍醫,姓胡名楊,就是大漠上胡楊樹的胡楊,小哥叫我老胡就是了。〃
少年聞言,只勉強扯著嘴角算是笑了一笑,弱聲道:〃胡先生好。在下……〃
才說著,只聽門簾子輕輕響了下,便有一個醇厚的聲音道:〃老胡,那孩子醒了沒有?〃
少年勉強睜轉頭,只見屏障那頭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子。
那人劍眉星目,高鼻薄唇。一身大漠風沙磨出的古銅色面板,襯著那一身盔甲,配著那雙明亮亮的眼,真真是英氣逼人,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少年看來人身穿甲冑、手提大刀,一副剛練兵回來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動。便知這位便該是陽關的守將、西域雙璧之一的元二元將軍了。
老胡應道:“將軍,這位小哥醒了。”
回了話,老胡又轉過頭對著少年笑道:“小哥,這便是我家將軍。他姓元名二,是個粗人,你叫他元將軍、元守將、元大哥都可以。將軍,這是……”老胡這才想起還沒問少年的名字,一時之間便頓在那裡了。
“我叫浥塵。”少年忙笑著解了圍
,“因是個遊走四方的伶人,故而無姓無字,二位只管叫我浥塵就好。”
元二聞言神色忽然變化幾分,眼中光芒幾經閃爍,低聲重複道:“浥……浥塵?”
〃確實是個拗口的名字。〃浥塵笑了笑,〃伶人名字多來自詩詞,風花雪月什麼的,叫諸位見笑了。〃
元二恢復了神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