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大門就被人開啟至兩側。
不再是當年那位年老的僕人,這次開門的是年約二十好幾的青年。仔細一看他的五官,他發現這人就是當年陪侍楊焰的男歡,只不過就他此時的身分看來,他應該已經失寵好些年了。
「請問您是哪位?」有些生面孔,可是又似乎有見過面。
「跟你們的主子說,我是悅穎,這次是來專門拜訪他的。」
這僕人一聽見他是悅穎,頭便低低的沒臉再抬起,或許是想起了多年前他還是享盡財富的男歡,但此時卻落得人財兩失的下場。憑他已經有些年紀的姿色,早就不敵府內年輕貌美的新歡。
不久後,那僕人依舊是低垂著頭跑過來道:「我家主子有請,請跟我來。」
跟在帶領的僕人背後,這裡的格局擺飾都有了明顯的起化,變得比以前還要奢侈。
停在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富麗書房,好似在向他炫耀楊府內就連書房也是無比奢華。
僕人恭敬的幫他開門,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請,悅少爺,我家主子就在裡頭等候。」等他人進去之後,僕人又將門給拉上。
「是你啊悅穎,好久不見,沒想到期限一到你馬上就趕回來了。」楊焰愛嘲諷人的習慣這幾年來完全沒變,一開口就吐不出好話。「唷,真看不出來啊!乞丐出身也能翻身成為富商,還穿金戴銀學起富貴人家來,只不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想學有錢人家要闊氣,在我眼裡看起來還是一樣寒酸,看看你那塊布,真是有夠俗氣的……」
「說夠了嗎?」不疾不徐的一句回話,成功堵住楊焰刁鑽的言詞。
「你!」他氣焰囂張的回罵:「別以為你在揚州開了幾間小店就可以目中無人,憑你那幾間小店就想在揚州混下去,還不夠格呢!」
悅穎展開迷人一笑,自信的神采在眼中閃爍不停,「喔……原來你口中所說的小店就是害你沒生意的罪魁禍首,那在我跟裡看來你的那些店也不怎麼了不起。」在商場打滾了好幾年的時間,牙尖齒利是必定得具備的手腕,三兩下就讓楊焰找不到臺階下。
「我告訴你,你可別太囂張了!」說不過人,楊焰生氣的往桌上猛拍,分明就是惱羞成怒的樣兒,半點富商巨賈的氣度都沒有,也怪不得生意會被態度謙卑的悅穎搶光。
悅穎在回來揚州之前,就已事先備禮到揚州各大富商家打過照面,沒想到就這項禮貌的舉動,換來他接連不斷的生意合作,現在光是他的店面就有追加不完的訂單。
反觀楊焰,因為這幾年高傲慣了,對其他商人是百般苛刻,跟他合作過的物件無不被他從頭批評到尾,浙漸地,不再有商人願意跟他合作,紛紛都轉向初回來揚州的悅穎,直覺他是個值得合作的好物件。
曾經跟在虹老爺身邊做生意的悅穎,的確是在揚州認識不少小有名氣的商人,而這群商人也對悅穎謙卑有理的態度印象深刻。悅穎這幾年出外闖蕩成功的傳聞在整個商業圈裡是無人不曉,只不過是聽聞他即將衣錦還鄉,加上又事先收到昂貴的禮物,眾商人是紛紛急著想與他合作。
「我這次不是來跟你談商場時事,我是要來問你虹蓮為什麼會在娼館裡賣身!」悅穎質問他的語氣不存客氣。
「喔……你說虹蓮啊,他被娼館的主事給看中,我就把人交給了他。」
悅穎氣惱的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對著他開始開罵:「你憑什麼把虹蓮交給那種人!你不是答應我要協助虹蓮重振家業嗎?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楊焰也是練家子出身,他用力的推了對方一把,「是你愚昧!竟然傻到相信我說的話,還真的相信我會幫助虹蓮。」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帶著挑釁的言詞回擊,「也多虧你讓出了虹家的地契,才讓我有把柄威脅虹蓮簽下賣身契。你不知道他的第一次有多美味,而我就是替他開苞的人!哈哈哈!」臉上浮出意淫的陶醉,還不知羞恥的指著下半身,「就是我用這兒毀了虹蓮的清白,不過現在的他也沒什麼清白可言,因為他已經被許多嫖妓的男人給辱了!」
「你這畜牲!」悅穎一拳疾速如風的揮向楊焰此生最引以為傲的俊臉,他的臉上也因此種下了青紫的痕跡。
一手撫摸疼痛的半邊臉,楊焰面子掛不住的吼叫:「你……你竟然敢打我!」他暴怒的瞪著悅穎,好像想把他千刀萬剮似的兇狠。
「打你算客氣了!你這背信忘義的作法我絕對不能苟同,我今天就要將當年我們立下的契約交到衙門!」抽出腰間的那條長匣子,開啟裡頭是一張泛黃的紙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