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像王和赫骨將軍這樣的,便是了。”
向前滾動的輪子微微一頓,闕舒的手搭著輪子,眼底風雲湧動,各種情緒交錯複雜,好半晌才道:“莫像我們這樣。”
塔布一怔。
“不要讓心上人這麼辛苦。”闕舒想起何容錦的樣子,心裡隱隱作痛。
塔布道:“王為何不讓將軍少辛苦一點?”
闕舒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何容錦外冷內熱,別人對他再不好,他也總願意多記別人的好一點。這一點或許連何容錦自己都沒有發現,但是闕舒發現了,所以他不斷地放低姿態,不斷地委曲求全,不斷地說著連自己都感到面紅耳赤的情話,因為這是何容錦的弱點。明知道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可原諒,卻寧可看著何容錦收起瀟灑的羽翼在他佈下的情網中左右為難也要將他留在身旁,只因為他再也無法忍受失去的痛苦。
其實,他只是看中何容錦的心軟不斷地試探底線罷了。
莫名地,討厭自己起來。
塔布看著闕舒面無表情的模樣,卻感到了一陣心酸與悲哀。
偷襲失利並未對突厥計程車氣造成太大的影響。就在闕舒和傅炎祖都以為突厥必定會休整半日再攻的時,突厥大軍卻出乎意料地只休息了一個時辰。
傅炎祖被喊醒的時候,恨不得一刀砍死對方,再砍死自己長眠。
但他終究不能這樣做。
突厥強攻,一如昨日。
傅炎祖坐鎮城頭,已不似昨日那般慌里慌張。
至傍晚,夕陽西下,徒留一抹依稀辨清人影的淺暉時,突厥鳴金收兵。
傅炎祖尚未開口,就聽何容錦道:“上次吃了大虧,這次突厥必有準備,不可乘勝追擊。”
何容錦說的時候倒沒想太多,他做慣了上將軍,當慣了指揮官,說這些話是自然而然,可脫口之後便心知不好,果然,傅炎祖的臉色比適才黑了一點。
“將軍所言甚是。”傅炎祖到底顧忌他的身份,不願出言反駁,只是硬邦邦地回答道,“本將自會小心。”
這便是還要去了。
何容錦無奈地目送他出城。
不過這趟倒是沒發生何容錦擔心之事,傅炎祖照樣提著幾個人頭回來,損失的人手倒比上次多了兩倍,到底是有了防備。
何容錦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傅炎祖兩番出戰身心俱疲,也不回府了,隨意在城頭附近的飯館裡拼了幾把凳子倒頭就睡。
何容錦心中惴惴不安,決定還是找闕舒商量商量,誰知剛回府就聽說闕舒病了。“我剛剛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他懷疑地盯著塔布。
塔布嘆息道:“王是熬出來的。”
何容錦進門,就看到闕舒趴在床上,臉色通紅,毫無生氣的模樣,強壓下心頭的不忍,他上前摸他的額頭,竟很燙手。
一個小童捧著藥匆匆忙忙地進門,小聲道:“吃藥了。”
何容錦接過碗,輕輕地拍了拍闕舒,“王,吃藥了。”
闕舒雙眼張開一條縫隙,看到他,眼底亮了亮,卻依舊趴著不動。
“吃完藥再睡。”何容錦想扶他起來,可闕舒一動都不願動。
“這樣如何吃藥?”他想找塔布幫忙,卻發現他和小童都出去了,甚至體貼地關上了門。這莫非就是關心則亂,不然自己又怎麼會沒有注意他們的動靜。
他的沉思讓闕舒不悅。他抬手想摸何容錦的臉,卻被反手抓住了。
“先吃藥。”他還是那句話。
“你餵我。”沙啞的聲音,每個字都有氣無力。
何容錦道:“你起來我才能喂。”
闕舒不動,卻努力地將頭側過來,然後張嘴。
何容錦就著他的姿勢比劃了半天,怎麼看都不可能,最後無奈地將他一把抓起用手臂環住,儘量不碰觸到他的傷口,再將碗遞到他的唇邊。
闕舒盯著碗不動。
“喝藥。”
“喂。”
“我不是在喂?”
“……”
“喝藥。”
“喂。”
“……”
何容錦不耐煩了,低頭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闕舒腦袋昏沉沉的,但對自己的慾望瞭如指掌,聞言只是抬了抬眼皮,默默地望著何容錦的嘴唇。
何容錦怔住了。他大概從來沒想過這個人竟然到了這個地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