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忘記,冷少俠一向鍾愛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此刻我並不想死!」他只是在賭,一場傾盡所有的賭。
「噢,這倒稀奇!」短短數個時辰的分離,眼前的冷傲竹竟彷彿變了個人,變得讓他看不透,「你既不想死,也不想被我殺死,卻又想護著這般道貌岸然之輩……」
「是的,我決不會讓你再傷害任何人!」冷傲竹回道。
昂首挺胸、正氣凌然的一席話。
雖不知冷傲竹究竟是何想法,但深受其影響的中原武林眾人,一時間變得鼓譟起來。
以親暱喚著“傲竹哥哥”的慕容雪以及直叫“未來女婿”的慕容博為首,大家紛紛支援著冷傲竹。
儘管後者看來似乎不為所動,然而見狀,司徒尊幽冷的鳳眸卻因此躥躍起點點火星。
「哼,俠義為懷的冷少俠,該不會是將自己當成救苦救難的活菩薩,還是想要當拯救世人,勇敢對抗我這邪魔外道的大英雄?」想到冷傲竹的轉變或許是因為慕容雪,好不容易壓下的殺念再次沸騰起來。
絲毫未覺司徒尊內心的轉變,冷傲竹再次搖頭,坦誠否認道。
「我從未想過要當什麼大英雄!」他只希望司徒尊的雙手不要再沾滿鮮血。
「假如我非要殺了他們呢,你又要如何?一直擋在我面前麼?」眼前人矢口否認卻執意逞英雄的模樣,令司徒尊的怒焰一路上揚,「還是說,你也要對我說,想要殺她就先殺了你呢,冷傲竹?」
司徒尊的一聲怒吼,即刻令四周鴉雀無聲。
怯生生地躲在身後,慕容雪拉扯著冷傲竹衣襬的舉動,並未逃過司徒尊銳利的雙眼。
而心思全然不在這處的冷傲竹,盡顧著面色一沈,依舊耿直地固執己見。
「我已經說過,決不會讓你再傷害任何人!」堅定的重複在重複,緊握而顫抖的雙拳卻顯得底氣不足。
對這樣的你來我往,司徒尊終於顯出一分不耐。
「莫要忘了,你我早已恩斷義絕!」提醒著對方,也提醒著自己。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說的話,尚含在口中,眼前司徒尊的影像已然一虛。
眨眼間,人影便往身後而去,冷傲竹未有多想,舉動率先意識,轉過身就擋在劍尖口。
當意識回籠之際,一柄透明薄劍已經埋入胸口。
可劍傷並不很深,雖然僅只是一瞬,但他知道在緊要關頭司徒尊收住了手中的劍。
「你當真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她?是誰?!下意識的疑問,被自傷口傳來的刺骨寒氣所淹沒。
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冷傲竹搖了搖頭,「我、說過……決不讓你再、再傷任何人……」
聞言,司徒尊心中一怔。
說不清是悲是怒,只是無言地撤回寒劍。
「呃──」隨著他抽劍,冷傲竹沈痛地低吟了一聲。
凝著身子一軟的倒癱在展末年等人攙扶下之人,司徒尊一雙鳳眸幽暗如墨。
「傲竹哥哥,傲竹哥哥……」慕容雪衝上前為冷傲竹抹著額頭的冷汗,嬌柔親暱的呼喚也一直在耳邊。
默默地居高臨下凝視著,即使傷不見血,臉色還是一路由煞白轉為面如金紙的冷傲竹,司徒尊自懷中掏出一個青色的瓷瓶,
「紅色內服,白色外敷!」痛恨自己心軟等同於認輸,可他就是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死!
「誰稀罕你施捨!我們才不要你的藥呢!」拿起被丟在冷傲竹胸前的瓶子,「傲竹哥哥才不要你救!」
「你這女人莫要不知好歹!」馳風厲聲上前制止了慕容雪說著便要丟的動作,「主子的劍,寒氣逼人,被此劍所傷,傷口無血內卻含毒,如若不盡快醫治,當寒毒入心那麼就算大羅神仙都難救了!」
馳風此話一出,尚且存活且被司徒尊傷過的中原武林眾人,無比面面相覷,畏懼地咽口水。
「冷傲竹,我知你還能聽見我說話!」被慕容雪口中“我們”二字狠狠地刺痛心扉,司徒尊神色黯然,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側眸瞧著聽他所言,掙扎著撐起身子的冷傲竹。
「你聽好,這一劍,已將你我的情義徹底兩清!現在,立刻帶著這些不知所謂的中原群雄,滾出南海……立刻滾也可保全眾人性命!」
話畢,不再留戀多一眼,震袖而去。
與志軒、馳風擦身而過之時,僅留下平淡無波的命令。
「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