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闔著眼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四周陷入冰冷的靜,唯有微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迴盪在耳邊,久久未有等到司徒尊的答覆,緊閉的眼簾微微顫動。
一定是又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吧……
如此想著,冷傲竹難掩落寞地睜開眼眸,意外地卻見到一雙不染塵埃的白色高靴依然在眼前──
「你──」愕然的抬頭,對上垂眸而視的視線,心隨之一緊。
「我若是還有一絲理智,就該以牙還牙,在你胸膛……」心口的傷依然在痛,但更讓他難以放開地是對眼前這塊木頭的牽念,「出了竹軒向左便能找到人煙,倘若你要離開、去那裡詢問渡頭的方向即可,要走還是要留……悉聽尊便……」
早在聽到冷傲竹當時那麼決絕的話之後,他便決定就此作罷,苦苦糾纏亦顯得無謂,一切早已不存在意義,那麼……就當是他司徒尊輸了,輸的一塌糊塗。
「喂、司徒……尊……」好不容易自呆愣中找回心神,聽著莫名其妙地話,他急切地想要起身,可是癱軟的身子卻完全不聽使喚,往日都無法牽制住來去無影的人,今日便更無法碰觸衣邊。
懸置於空中的手,撲空的手,顯得有些淒涼,他還有好多話想說,好多疑問想要求解,然而一直纏在他身邊,不停說著對他的情意之人,早已失去蹤影……
「我南海神宮,雖然進入十分困難,但倘若你要走,族民會十分樂意為你帶路……莫要向右走,那裡不是你該進入的地方……」
空靈低沈的嗓音自四面八方而來,明明早已見不到身影,聲音卻依然還是指點著他離開。
「……要我走、不是麼?」猛然強烈地心跳,每一下都是痛,如此的痛,那麼陌生卻深刻地痛徹骨,不知自己在期望什麼,可笑又可悲的再一次相見,早知如此不如不見……不、如果可以,他寧願從來不曾認識過司徒尊此人。
原本,他的人生純粹且單一,一心只想要為冷氏一門報血海深仇,在那之後假如還有性命,那麼報恩也好,為奴也罷,殘餘的生命他別無所求,生死亦不再執著。
漾起一抹自嘲地淡笑,撐著顫抖的膝蓋勉強支起身子,胸口空曠如野,既然開到口要他離開,那麼他再厚著臉皮留在這裡,也無非只是自尋煩惱。
輕輕搖一搖頭,想不到他冷傲竹也會有如此狼狽不堪,蒼涼淒冷的時候,似乎自從遇到司徒尊,他的一切都被顛覆,自視甚高的功夫、一文不值,自持冷凝的心性、輕易動搖……
啊……司徒尊一定是他命中的剋星吧!
闌珊地步伐,單薄地布衫抵不住涼風襲來,不知是身上的寒冷還是心頭的寒意,身形不穩地抓扶住參天青竹,以背輕靠,想不到沒走幾步竟如此呼吸急促,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此刻別說是讓他抓劍了,恐怕拿筷子他都無力……
……其實這樣也好,回去之後他便可以辭去總指揮一職,儘管對不起展伯伯和展大哥,但他真的已經身心皆疲,無力再插手武林各道與南海神宮之間的紛爭,就算是想找出殺他全家的兇手亦難如登天,哪裡還有心力去管其他事。
稍稍定了定身子之後,蒼涼地步伐繼續前行,想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自十四歲開始行走江湖,他一直都秉著“惡即斬”的信念,然而直至今時今日,江湖對他而言,早已變得正邪難辨,往日的原則也已經不知對錯,或許他該出家為僧,從此青燈木魚了卻殘生……
「欸──」赫然一道似驚訝也似驚喜的清脆嗓音打斷他凌亂不堪的思緒,驀地抬頭,入眼是一張清秀可人的少女面容。
原來,不知不覺間,搖搖晃晃他已經走出竹林,面前的景象有些難以理解,倘若不是眼前的人們都穿著異族服侍,否則他會以為到了中原某地的熱鬧集市。
「……小、豬?你是小豬吧?」
「哈啊……」尖尖地纖指在眼前直晃,視線有些難受,有點熟悉的稱呼讓冷傲竹不知道如何作答,但他可以肯定,眼前人他不曾見過。
「對吧,我就說他是吧!遠遠地走來我就認出來了!」
少女此話一出,周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圍了過來,一時間冷傲竹覺得自己彷彿異類般受人觀賞,可是他卻並未感覺到半點惡意。
「噢……已經能走動了啊,宮主真是神功蓋世,這麼快就把你救活了!」聞聲過來的人之中,一名較為年長的老者點頭引以為傲地讚道。
「那是當然的啦!我們宮主最厲害了啊!哈哈啊……」三三兩兩年輕人搭著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