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謙遊蛇一樣貼著夙涯的身體往上引了引身子,對上少年那雙眼,嘴角輕勾起欣喜的笑意,道,“這會兒走不開了,滅不掉。”
“可是……”
易謙默默地就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條綢帶。
夙涯見狀背過身去,道:“我困了。”
後背貼著易謙的胸,腰際又環上了那人的手臂,耳根被某人惡意地吹了兩口氣,溫溫暖暖的,卻教他一陣發燙。
“阿夙……”低沉的嗓音鑽入耳膜,肩頭磕著易謙的下巴,那樣有意無意地蹭了兩下。
後頸忽然被易謙一記親吻,驚得夙涯止不住渾身一顫,正要回頭制止的時候,雙唇就又被封住了。嘴唇被輕輕咬了一口,同時肩頭的衣裳也被人錯開,直接就落在此時微涼的秋夜空氣裡。
“我沒要綁你的意思。”易謙如今整個人都壓在了夙涯身上,就伏在少年耳邊,低聲道,“抽不開身去滅燈,所以才準備了東西給你遮眼睛的。”
“滅燈……”夙涯的堅持總是顯得不夠堅定,一被易謙睇上,就不得不繳械投降。
“那我去了……”易謙雖是這樣說著,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藉著燭光還能夙涯看清他的臉,總是比過去成熟了不少,越看越喜歡……一時半刻都不想教他走了……
“不去了……”夙涯轉過目光,是真不敢再去看易謙了——那人的眼神什麼時候這樣勾人了?
易謙將綢帶輕矇住夙涯雙眼,又在少年耳邊道:“下回……我一定記得將燈滅了……”
什麼都看不見的境地裡,易謙的氣息彷彿更加濃烈,那隻遊弋在自己身上的手帶來的感觸從未這樣強烈。
“阿夙,還記得我走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嗎?”易謙吻上夙涯肩頭,感覺到少年當時的戰慄,便壞笑道,“那本《通世異聞錄》找著沒?”
夙涯情知自己在劫難逃,便索性不再說話。
得意又低沉的笑聲從肩頭攀來耳際,溫熱的氣息撲在耳根,顫動了鬢邊的碎髮,也將某種感知慢慢勾引起來。
“找著了沒?”易謙不放棄地又問了一遍,是時咬著夙涯的唇故意不教身下的少年說話。
嗯嗯呀呀地只能發出些模糊的音節,夙涯其實急得想推開正在惡作劇的那人,只是整個身體都被箍住了一樣,由不得他動彈半分。
“沒找著?”易謙在夙涯脖頸上啄了一口,笑道,“沒找著的話,你說怎麼辦?”
“家裡都翻遍了……也……也沒瞧見那……書……”聲音都在發顫,夙涯只恨沒一早察覺這廝的邪惡用心。
“還有地方沒查。”易謙的聲音帶著笑,卻是不同以往的溫和的笑聲,聽著總像是另有圖謀。
那樣的氣息又近了一些,耳垂像是被誰的鼻尖有意輕擦,似有若無的灼熱伴隨著這樣的接觸被逐漸放大,然後他聽見那人在自己耳邊說——
阿夙,我想你。
日日夜夜都在想,分開或是相聚的時間裡,不論何時何地,總將這樣一個人記在心裡,不是為想而想,是習慣了去想,就那麼純粹地思念,簡單得可以只剩下這樣一個名字,念起來的時候,心底都是極其柔軟的。
易謙不在的那些日子裡,夙涯也是這樣去想念他的,望著家門口的紅燈籠發呆,有時候幼稚得居然開始掰著手指算日子。
阿碧就笑話過他,跟個小媳婦一樣。
“將來阿碧才是小媳婦呢。”連寶站在一邊介面道。
“誰要你多嘴了!”阿碧沒好氣地瞪著連寶,雙手叉腰總是跟街上潑婦似的,但少女眉間暈染開的笑意又縷縷傳來,柔和了不少,“誰家小媳婦!”
連寶被嚇得大氣不敢出,明明看著比阿碧高出好些的身段,這會兒愣是低著頭。
“連寶也沒有說錯。”夙涯說道。
“要你們管!”女孩子雖然生性潑辣,然而一說到某些話題總是顯得羞赧些,到了阿碧這裡就成了惱羞成怒,指著那兩個沆瀣一氣的少年竟是連說詞都沒有了。
“頭一回看見阿碧這樣。”夙涯笑道。
“你們欺負我,等九哥哥回來了,我一定要告訴他。”阿碧說完一跺腳,這就跑開了。
等易謙回來。
這是當時要回去帝都的那人要他做的事,他辦到了,等回來了這個人,一併將兩人之間的罅隙都填滿了,比過去都要親近了呢。
那些過去對易謙抱有的疏離、害怕、擔心,統統不見了,兩個彼此給了真心的人,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