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紅綢條,看著一樣紅紅火火的,換了種味道。
連寶提過,說這是忘川城裡的風俗,一條綢帶就是一個心願,城裡的人家從立冬開始就在楓樹上綁綢帶,一天綁一根,一直綁到開春呢,富裕的人家系絲綢,普通些的人家就係布條,其實都一樣,也就是承載下一個心願而已。
這會兒樹上的紅帶子還不多,但沿街都是這樣的帶子,在風裡飄著,看來也蔚為壯觀呢。
連寶也在自家前的楓樹上綁這種帶子,說以前是祈禱農大叔生意順利,今年他換了願望了,求夙涯的身體快快好起來。
好幾次連寶去綁帶子的時候,夙涯都在一旁看著,看連寶小心翼翼地把那根帶子繫上楓樹枝杈,他便在心裡默默祈願,那個身在帝都的人一切安好。
就這麼走著,夙涯已經能夠看見前頭學堂的屋頂了,只是眼前忽然就攔下了幾道身影——也都是才十三四歲的少年。
再與世無爭的地方也總有個別破壞氣氛的人,就好比夙涯眼前這幾個當街的地痞無賴。
心知不會那麼容易脫身,夙涯也就不那麼心急著想要與他們說通什麼。
“農家那小子家裡養著的那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吧。”其中一人獰笑著說道。
“忽然冒出來的?”那幾人面面相覷,臉上同時掛著不懷好意的笑,慢慢走近夙涯,其中一個還伸出了手。
夙涯後退著躲開,沉住氣道:“你們想怎麼樣?”
“小模樣看著不好惹?”先前那人將夙涯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少年還裹著紗布的手上,挑釁道,“還帶著傷就出來亂跑?”
身前忽然衝過來的身影有些出乎意料,好在夙涯反應還算敏捷,側過身避開,教那人撲了個空。
下一個瞬間,手臂就被人捉住了,夙涯只覺得身子被那道力氣拽著完全沒了自主,整個人直順著那力道的方向栽去,最後就被人摟在懷裡,強拉硬拽著到了一旁的街角,最後被鉗著下巴強迫抬頭看著那幾張笑意猥瑣的臉。
“上回農家那小子壞了兄弟幾個的好事,一直就沒機會下手教訓,你既然跟農連寶是一夥的,就代他受了吧。”那隻手在夙涯臉上肆意地摸了一把,最後揚手就狠狠落了一巴掌在夙涯臉上,清脆的一記聲響之後就惹來其餘人起鬨的笑聲。
“不反抗雖然沒意思,但能讓咱兄弟解氣就是件好事。”說著,那人又是啪啪兩巴掌扇在夙涯臉上。
還受著傷的手臂被人惡意扣住,硬是往傷口上按,令那傷口彷彿又一次裂開,痛楚從面板直接切入身體裡,夙涯卻忍著沒發出一絲聲音。
那人拽著夙涯的手臂舉在半空,指尖用足了力氣去按那傷口,一面還冷笑著與夙涯道:“看來你傷得不嚴重。”
手臂上的力道霍然加重,彷彿直入骨髓,夙涯縱然忍不得卻依舊咬著牙,發出一聲低吟,就試圖用另一隻手推開身前的地痞。
只是才抬起手,手腕就被另一個人捉住並被反手扣去身後,為了緩解右肩的痛,夙涯只得朝前挺了挺身子,然而胸口與腹部卻同時被人重擊。
牽制了自身的力量一旦撤離,夙涯便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重重砸上地面,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那人俯下身試圖直接將夙涯從地上拽起。
卻有一隻手攔住,直接將那人開啟,又扶起跪在地上的少年,急切地叫了聲,阿夙。
彷彿有夢突來,從那樣的虛空裡飄來這樣的聲音,當夙涯抬起頭的時候,卻當真瞧見那張臉,那眉那眼,還跟過去一樣絲毫未變,就是靠得太近了,有些看不清楚。
“阿夙……”
肩頭的手漸漸收緊,將夙涯還在出神迷茫的神智抓了回來。
“你……”夙涯詫異得不知應該再說些什麼,只看著眼前人帶笑的嘴角,眉間那喜不自勝的神情也將他感染,不由就教他也牽動了唇角,驚喜地笑了出來。
“是我,阿夙。”
我又把你找回來了,阿夙。
我們的家就在這(一)
易謙將夙涯抱在身邊,眼中柔光在回頭去看那一個地痞時化為銳利神色,冷冷道:“不想見官的,以後別再做這些下三濫的行徑。”
夙涯頭一回瞧見這樣的易謙,往昔那雙總是氤氳著繾綣的眉宇間一剎那就冷卻了下來,比如今初冬的吹過的風還要教人覺得冷一些,尖銳地扎著人,更有一種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的氣度。
“官差大人,就在前頭呢。”另一處傳來少女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