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冷場了,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韓默起的心思亂成一團。
傅書樓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
直到一名小廝恭恭敬敬的進來,說道:“傅少爺,成大少爺派人來找您,說是有事兒。”
“酒還沒喝呢。”傅書樓失望的看著滿桌的酒菜,這次帶來的酒可是從父親的酒窖裡偷偷拿出來的珍藏,“誒誒誒,算了,下次還有機會。默起啊,你先嚐嘗看味道,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你帶酒。”說著,趕緊的走了。
淡淡的酒香縈繞在鼻尖,韓默起望著杯中清澈的酒水,提不起半點興致。
他有點討厭自己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哪裡像往日裡威風凜凜的韓大捕快了。
“對了,默起!”傅書樓居然又半道折回來,扒在門口笑嘻嘻的對他說:“盡情的喝,沒事兒的,明天溯謹和宸慧都不在宮裡頭,你不用急著去。”
“哦。”韓默起隨口應一聲,並未真正放在心上。
“說不定明晚回不來。”傅書樓心情極好,“這樣我就可以來找你繼續喝酒了。阿默,和你聊天,還是挺不錯。”相比較於沉默寡言的成大少爺,真是打發時間的好物件。
再想起成贇,傅書樓無限憂傷。
“我走啦。”還是趕緊回家看看那個傢伙又在煩心什麼了。
天氣轉涼,一日不能往返,那麼在外面過夜的話……
韓默起登時跳起來,追出門去,幸好傅書樓走的不快,“太子和皇孫殿下是去做什麼?”
傅書樓被韓默起焦急到嚇人的神情給嚇著了,半晌了才愣愣的回答:“去……去城外的皇陵,明天是太子妃的忌日,溯謹帶宸慧去祭拜……”
這回換做韓默起愣了半天。
“怎麼了?”傅書樓湊近了仔細瞧他,“你沒事兒吧?臉色不太好呢……”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事情的關鍵,“莫非是擔心溯謹的安危?你放心好了,這一路上會帶著不少侍衛去的。上次在相皇后陵墓那裡遇刺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了。”他又嘆了口氣,“誰會想到皇后和欣王會膽大到讓人潛入那裡刺殺,擱以前那是借一萬個膽子都不敢有的想法。”
韓默起轉了轉眼睛,注意力回到傅書樓的身上,“太子殿下是快要將皇后和欣王逼上絕路了不成?”
“是啊。”阿默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傅書樓不會有所隱瞞,“不過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能不能成功……勝算還未知。”
“我沒什麼了。”韓默起淡淡的說道,“你快忙你的去吧。”
傅書樓沒多想,真的走了。
韓默起站在院子裡,望著天空發呆。
天還沒徹底冷下來,顓孫溯謹已經披上稍厚的外氅,從城外回來到宮中時,有內侍早就在殿內備下了炭火,所以韓默起沒待多久,額頭上就開始冒汗了。
“師父!”小皇孫歡快的叫著,撲進韓默起的懷中。
韓默起瞧眼正在喝熱茶的顓孫溯謹,寵溺的摸摸宸慧的腦袋,柔順的頭髮摸著十分舒服,讓他忍不住想多摸幾下,“宸慧累不累?有沒有想師父?”
“可想師父了!回來路上恨不得讓馬車再走快些呢!”宸慧窩在韓默起懷裡不肯撒手,紅嫩的小嘴唇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了一口,然後裂開嘴巴呵呵呵的笑起來。
韓默起和宸慧鬧著玩兒,外面進來一中年男子,見到他倆,輕聲咳嗽兩聲。
“秦……秦先生?”韓默起的表情僵硬了,他還深刻的記得那時在東風客棧裡這位秦真源秦先生的嚴厲。他怎麼就忘了姓秦的傢伙是顓孫溯謹身邊的,所以遲早會出現在他眼前呢?
“哦,光記著秦先生,連我也忘了。”面無表情的秦真源旁邊,一個小老頭兒笑呵呵的看著韓默起。
韓默起盯著他臉,覺著眼熟,似乎那臉上少了些什麼,想了想,遲疑的喊道:“徐伯?”
徐公公點點頭,笑得和藹慈祥,在他身後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年輕男子,一身戎裝,手裡拿著把刀,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殿下已考慮周全了?”秦真源挑剔的目光落在韓默起身上,“皇孫的教育,不是兒戲。”
顓孫溯謹淡淡的說道:“過幾日,你再評價也不遲。”
秦真源閉嘴了,韓默起真相沖他做幾個鬼臉。
“默起,這位是場面上替代你身份的人。”顓孫溯謹指著那位戎裝的年輕人介紹道:“總歸有一個人要代為擔下那些功績。你放心,皇上是知曉內中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