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來說明這件事的……他究竟有何目的呢?
相文慕看到小玄從藥鋪裡出來,於是合上摺扇,彬彬有禮的向韓默起拱手,“祝願韓公子一切順利。”
“喂!”韓默起猛然緩過神來,喊道:“你還沒付茶錢呢!”
相文慕的腳底跟抹了油似的,已然走出茶寮。他剛想上前阻攔,不想反倒先被店小二給抓住了衣服。
“客官,難道您想白吃白喝?快付錢!”
韓默起正愁一百兩銀子沒著落,身上哪還有閒錢來付賬?偏偏相文慕點的還是店裡最貴的茶。
火氣頓時衝擊大腦,韓默起顧不上其它,推開店小二,如猛虎撲食一般幾步上前攔下相文慕,如此一鬧立時引來行人圍觀。
“不是你請我喝茶的嗎?怎麼倒叫我來付錢?”韓默起幾乎是用吼的,圍觀群眾紛紛表示耳朵快被震聾了。
“我只是請你喝茶,又沒說過茶錢由我來付。我看你坐在那兒不肯走,還以為我賣了個訊息給你,你想付錢呢。”相文慕淡淡一笑,風華翩然,隨後手指撫上額頭,身體一陣搖晃,“你也知曉我身患重病,平日裡的錢財全用於買藥,何來的閒錢?你年歲比我大,為何不能多照顧小弟一些?”
去你全家的小弟!韓默起的內心有一頭雄獅在咆哮,拉什麼關係啊混蛋。
而圍觀群眾在相文慕又輕又軟的話語聲中,表現出對他的同情,以及對韓默起強烈的指責。
“什麼小弟?!”韓默起當然忍不下這口氣,“你怎的就確定我年歲比你大?”
相文慕此時斜靠在小玄身上,虛弱的抬手一指韓默起的臉,“一臉老相,怎可能比我年輕?”
韓默起幾乎要爆炸了,見圍觀群眾不約而同的指責自己,而店小二領著幾個氣勢洶洶的打手過來,只得熄滅火氣,當下再不能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了,於是無精打采的取出銀子拍進店小二的手中,故作豪氣的叫道:“拿去!”
付了錢好說話,店小二也不是沒事找茬惹是生非的主兒,拿著銀子,帶著打手回去了。
韓默起恨恨的瞪眼相文慕,而後者仍是病懨懨的。
“小玄,快扶我回去,”他聽見相文慕十分虛弱的語氣,心中不由地一陣錯愕,難道相文慕不是裝的?
可憐的傢伙,這種身子骨估摸著活不長吧?
“小玄,回去後莫忘了張貼招夥計的告示,等闢謠的告示一出來,我們店裡的生意估計會好很多,要忙不過來了。”
病了也不忘店裡的生意,真是……
韓默起搖頭直嘆氣,剛才的壞脾氣基本上快消散一空了。
圍觀群眾四散而開,主僕兩人磨磨蹭蹭的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幾名衣衫襤褸的乞丐十分可憐的跪在地上,前面的破碗中連一枚銅板也沒有。
相文慕的步子稍稍放慢一些,韓默起眼睜睜的看著他指尖的一隻銀光閃閃的碎銀子落入乞丐的碗中,隨後他回頭莞爾一笑,哪裡有什麼的病容!
韓默起震驚了,甚至連生氣都忘了,只來得及收回同情心。
姓相的,你個大騙子!
☆、史上最貴店小二(上)
韓默起屬於越挫越勇的一類人,就算整座華城郡的人把他當做山賊避之不及,連半份差事都不施捨同情,他也不會輕易的就低頭認輸!
時候尚早,韓默起偷偷的跑回家一趟。
門口有兩個捕快兄弟把守著,他向兩人做了噤聲的手勢,稍稍的推開院門透過縫隙看到兄長與嫂子都不在院子裡,這才溜進去,拿起門邊上的斧頭就跑出來。
他可不想聽韓良起沒完沒了的嘮叨。
拎著斧頭,韓默起一路直奔城北的樹林。
他前幾天巡街的時候聽人說起那片樹林子裡的野果子熟了,美味可口,無奈就算青天白日的小小的一片林子裡也是陰氣森森的,常年裊繞著莫名的白煙,極淡,彷彿無處可歸的鬼魂在飄蕩,枝葉間呼嘯的風聲猶如聲聲哀鳴與哭泣。
據說很多年以前,華城郡還是個人口不多的小郡城時,有一年發生瘟疫,城裡死了不少人,當時的刺史大人不敢上報朝廷,唯恐怪罪而丟了官職,因此將屍體通通掩埋在城北的這片角落裡。
疫情結束後,城內漸漸恢復生氣,但城北的樹林再也沒人敢踏進去一步,相傳有個醉鬼在夜晚不慎走進去,被一道從面前飄過的白色身影給嚇醒了,然後他震驚的發現一群腐爛惡臭的屍體向自己走來,留著黑血的嘴裡呼喊出含糊不清的字眼。此人嚇得屁滾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