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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他勾起他低垂的下顎,黯紅的眼戒備的攬入那張陰晴不定的秀麗容顏。
的確,冷清秋的沈默,已讓他漸生不悅。
「沒什麼——」冷清秋悶然別過了頭,騫大哥不是說會幫他安排嗎?怎麼至今依然音訊全無?他心不在焉道:「三天後是吧?我會去的。北苑北辰堂嗎?」
君唯輕輕抿起了唇。微眯的雙眼因折射的光線而顯得迷離。「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走?」
「你未免太多心了。」猝地欺近的距離讓冷清秋對他散發出的氣息感到戰慄,他慌然安撫他道。
「是嗎?」君唯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才訕訕別開目光。因害怕莫名的怒氣會波及到他,他索性轉身背對。但油然而生的焦慮仍讓他一掌擊落在鄰近的小桌上。「但是清秋,你的態度讓我覺得很不安……」
冷清秋哀傷望著他的背影,卻遲遲不敢趨前。他知道他為了自己著實是費盡心力,但他是閻魔山莊的領袖,是眾人的支柱……他怎能自私的去獨佔他?更讓他往後揹負受人指點奚落的汙名?
如果真心疼他,就不該明知萬劫不復而一逕將他往下推——可是——他走到他身後柔順的環上他寬闊的背,「原諒我好嗎?正因幸福得之不易,所以我才如此惴惴不安……你別生氣好嗎?」
君唯默然覆上他的手,柔軟的肌膚卻是意外的冰涼。他握緊他的手,他已經習慣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了。「不管此行結果如何,我只要你相信我。我定然不會負你的。」
「嗯。」將頭輕輕靠上他的背,聽著他起伏規律的心跳聲。難以言喻的平靜卻讓他禁不住偷偷落下淚來。難以出口的三個字每每湧至喉頭便又硬生生嚥了下去。他對他的情,永遠只能在心底重複默禱。每當他望著他的時候,他總是沈重的想逃開他眼底那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溫柔。
就在君唯輕輕吻上他額頭之時,他似乎嚐到了一絲苦澀的滋味……
* * *
三日後冷清秋依言來到北辰堂,面對著那看似不過七、八步的石階,他卻遲遲跨不出腳步。猶疑當口,大門的後頭驀地傳出一道老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
「既然決心來了,又何必在門外徘徊?」
冷清秋輕輕咬了下唇毅然推開硃紅漆色的大門。惶惶的目光最後落在太師椅上一名長鬚斑白的老者身上。老者眉眼半闔,看似悠哉卻又時時處於戒備狀態。冷清秋疑惑這樣一名慈祥的老人家,會是創立殺手山莊的傳奇人物嗎?為了確認自己的疑慮,他只好吶吶開腔道:「莊主?」
太師椅上的老人微微直起了身子,精鍊的目光毫不客氣朝他這方位探了過來。「你就是冷清秋?」
「是。」他下意識迴避了那令自己不舒服的視線,或許他不該小覷這名老人。
「還不過是個孩子,就生得這樣一張標緻的容貌,不愧是柳氏的傳人。」
冷清秋雖說是為了掩飾身份而持續女裝的打扮,但或許是出自內心的反抗意識,在外觀上他從未多做修飾。就連那頭雲瀑般的長髮他也經常是隨手一挽便草率了事。
「您識得我本家?」一聽見母親孃家的姓氏,他納悶開口問道。
「大將軍柳琨時膝下二女『柳氏雙姬』才貌傾城無雙,名動天下,何人不識?」
何以當事情越步至終點,那種不安的心跳聲便越來越強烈?也許是無心之舉,但冷清秋總覺得閻濬話中有話。聽似褒美的話語底下又像是對自己的低貶……
的確,過於纖細柔美的容貌在這個世上僅會顯得突兀,特別是長在一名男子身上的時候——
閻濬見他黯然別過頭去,便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他凝視著他沉靜的側臉,雖說是初次見面,但這孩子卻令人油然生出一種疼愛的感情。這樣一個皙潔窈美的孩子,確實是他的嵬玉遠遠不及的。但……「抬起頭來。」
望進那雙清冷的眼神,面對這樣一張纖塵不染的絕美容貌,也莫怪任何人都會心生動搖……他慶幸他的堅持是正確的,君唯非但不能離開閻魔山莊,他更不可能同意他倆婚配——
大地孕育陰陽,相生相息以繁衍萬物,君唯怎會放任自己糊塗自此?他不可能坐視自己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無論如何——「冷清秋——」
聽他低嘆一聲,冷清秋瞭然於心的截斷他的話語道:「請您開門見山吧!」
「我不能讓你們在一起。即使有多少不可抗拒的理由都不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