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撫摸著他骯髒的臉頰,眼眸中宛如火焰燃了起來、炙熱而殘酷:“雲想衣,你也有今日,拿鏡子來看一看,你現在比狗還不如。”
那乞丐竟是雲想衣,他的臉上只是淡漠,乾澀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發出聲音,煙水般的眸子轉向景非焰,緩緩地靠了過來。
景非焰的呼吸有些粗重。他聽見了雲想衣的心跳,慢慢的、輕輕的。
而云想衣只是靠著景非焰的手臂,舔掉自己指尖上殘留的糕屑。
景非焰拽緊了手心、又鬆開了,他輕輕地拍了拍雲想衣的臉頰,冷冷地笑著,他的眼中卻半分笑意也無:“乖,跪下來,給我學兩聲狗叫,我給拿東西給你吃,要嗎?”
雲想衣直直地望著景非焰,眼睛底下沉著月光的碎片,冷冷清清地劃破夜色的眸子。忽然抬起手,摔了他一記耳光。
“啪嗒”,清脆的一聲響。隨行的侍從慌忙低下頭。
景非焰呆立不動,僵硬地摸著自己的臉,用一種淒厲的眼神望著雲想衣。
塵沙在風中飛揚,灰濛濛的一片,天幕煙紗,挑不破那一點朦朧。蒼白的日光斜斜地掠過牆角,拉長了人的影子,落入塵埃,也是暗色的。
“非焰……非焰……”雲想衣嘆息般念著他的名字,象是眠了一夢、方才醒來。
“我在這……”景非焰的臉上浮起了一種扭曲的笑容,一字一句緩慢地回他,“我在這裡呢,想衣,我來接你回去了。”
——
慕容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勻稱而結實的骨節,十枚指甲修得平平整整,指肚圓潤光潔,他偷偷地嘆了口氣。慕容三是燕都最出色的刺青師,覆手能為鬼斧之工,而他此刻正恭謹地跪在皇宮內庭的硃色闌干外,等待著昭帝的宣喚。
宮姬長長的衣裾拂過廊外的白石,翠環叮噹,宛如春水潺潺。執拂塵的內侍作了個手勢,慕容三從地上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