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殘夢拉回時心有餘悸,不由自主用力一掙。柳殘夢雖有準備,祈的功
力卻遠超出他的想象,他負傷真氣難繼,被祈一掙抱不住,兩人都隨著慣性向左側摔了出去。
西方乙水之位,以水行為主,柳殘夢雖及時站直身,發覺腳下實地移動下沉,竟是片沼澤。他未察之下
,雙足都已陷入泥濘,泥濘間帶著漩渦吸力緩緩流動,粘膩膩無處借力。
目光在祈世子身上轉了一圈,柳殘夢想也不想就奮起餘力將祈世子投向彼岸。祈在半空中打了個盤旋,
足尖一踏右足足背,真氣轉換,略一停頓,拂袖拍向一旁樹枝,借力弓身彈向實地。
這一番行動雖快,但沼澤似乎更快,祈落定身形,柳殘夢已陷至齊腰處,他略一遲疑,袖內遊絲蜿若矯
龍,飛出繞了柳殘夢一圈,將他拔出沼澤。
生死關頭走了一圈,皆是博命一擊,祈柳二人氣喘吁吁,好半天都不敢妄動。幸好越過這沼澤,狼群與
蛇群受阻,在彼岸不斷咆嘯狂叫,卻也不敢淌過沼澤,暫時免了切身危機。
天已微亮,陽光隱隱透過樹梢,照亮了兩人身影。
祈世子抹了把額際冷汗,目光復雜地看向柳殘夢。柳殘夢半身都陷入沼澤過,自難免沾染了一身穢物,
此時掩鼻皺眉,眉毛低地都快掉到鼻端。而一向最有潔癖的祈世子,卻似突然鼻塞了般,沒半點嘲諷反
應。
「……你做了最正確的選擇。」微帶傲慢的語氣。
柳殘夢抬頭,看了會兒祈,老老實實地聳肩。
「是啊,拿你當踏腳墊雖然是個好主意,不過比起被單于所擒,在下寧可跟你一起努力逃命。」
方才生死瞬間,柳殘夢有兩個選擇,一是先將祈丟擲,讓祈安全後再救自己;一是趁祈心神未定前,以
他為踏墊,自己一人落向彼岸。前種方法等如將生死寄在祈世子身上。祈路上一直在算計要如何擒拿他
,只是苦無機會。若有機會置他於死地,為朝廷減個心腹之患,是大有可能袖手旁觀不救柳殘夢;而後
種方法,雖然少了祈的助力,柳殘夢在幽魂林中寸步難行,但以他的能耐,支撐到單于手下前來搜捕,
是綽綽有餘。單于想生擒柳殘夢,之前已有種種跡象。只要留得性命,象柳殘夢這樣的人,隨時都可尋
出生機。
孰優孰劣,不言而喻。所以,當意識到落身沼澤時,有一瞬間,祈世子認為自己死定了。
在生死門前打了一滾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意識到自己受人恩惠一事,更讓祈滿嘴澀味。扒了扒散亂的鬢
發,祈哼聲:「所以我說你做了個最正確的選擇!」
心下暗歎——柳殘夢之所以會是柳殘夢,會是立於頂峰的武聖,在天下三分中插足,確有其由來。
聽得祈世子話中中氣不足,柳殘夢笑得如神佛般慈悲:「其實在下相信祈兄一定不會置在下於不顧的。
」
祈世子一怔,眼前之人雖是敵人,但能被天下第一的武聖如此信任,心下一暖,微微竊喜,嘴上卻道:
「這麼有自信?!」
「當然,畢竟在下代表的是五千四百三十七兩九錢黃金。」
……
祈世子反覆看著柳殘夢那誠懇老實恍若天人的笑臉,自齒縫間磨出兩個字:「錯了!」
「嗯?」
「不是五千四百三十七兩九錢。你剛才將我亂扔,袖內的東西飛掉一些,包括各種宮廷秘製藥物貢品。
」慢吞吞地探入袖內摸索半晌,祈世子看著柳殘夢溫溫一笑:「太好了,現在是……六千一百二十五兩六
錢黃金。」
柳殘夢只願自己方才沒有救下這個無德黑心奸商。
「還沒抓到柳殘夢麼?」大廳中,等了一夜的班布達單于焦燥地來回踱步,見傳令兵回來,不悅地問道
。
「稟王上,國師大人認為此時柳殘夢二人還有餘力,現在進入搜捕為時尚早,容易損兵折將……」
「哼!」單于哼了聲:「國師什麼都好,就是太謹慎了……說來,他畢竟也是老了!」
傳令兵噤若寒蟬,只是眉宇間微現不平之色,不巧被單于見著了。
「怎麼,連你也敢為那老頭反對本王?!本王養你們這批飯桶是幹嘛用的?!」說到氣處,手起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