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自己就不保重自己了?現下是哥兒病了,餘容自然難逃罪責。”
笙哥兒蹭了蹭荷花靠枕,心裡覺得更加鬱悶。
“快別歪著了,起來喝藥吧。”蒼朮這邊倒好了藥,端過來給笙哥兒喝。
“才喝了幾個時辰,又喝啊……”笙哥兒並不情願,“我的肚子裡都是藥,嘴裡也全是藥味,難受得緊。”
“哥兒都是自找的,不想喝藥如何把自己折騰病了?”蒼朮把藥碗放下,伸手探了探笙哥兒的額頭,“還好,沒燒起來。”
“哥兒也就每在喝藥的時候鬧鬧孩子氣。”重樓過來把笙哥兒扶坐起來,墊好靠枕,毛毯也小心地拉好,“快喝吧,明知是要喝的。喝了藥早點好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
笙哥兒扁扁嘴,擰著眉捧起那碗藥,先舔了一口,眉皺得更緊了——
“燙了?”蒼朮問。
“苦……”笙哥兒深吸口氣,一口氣把那碗藥給灌下去了,喝完看向重樓,重樓瞭然地把一塊梨花糖膏放到他嘴裡。
蒼朮在一旁看著笙哥兒含著梨花糖膏臉頰鼓鼓的模樣,一陣心熱,忍不住伸手就在笙哥兒的頰上摸了一把,“哥兒越發可人了。”
笙哥兒瞪他,“有這麼說話的嗎?”
重樓也沉下臉,“蒼朮。”
蒼朮收回手,無所謂地笑笑,轉身又去做他的事去了。
重樓看了蒼朮一眼,回過頭來對笙哥兒道,“哥兒休管他,這樣躺著也煩悶,不如重樓給你彈個曲子解悶?”
“嗯。”笙哥兒點頭笑道,“就彈那首《絡絲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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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杜若來的時候,正見到重樓給笙哥兒蓋被子。
“嗯,方才還說話呢,今兒一天因著不能出門氣悶著呢,又病著,身子不爽快,倒把自個兒給折騰累了,睡著了也好,原也不想要他真的守歲。”重樓轉頭看杜若,他身上的蟒服還沒換下來,雙翅帽也抱在手裡,“怎麼這樣就過來了?”
“宮宴散了我就過來了,大晚上的,我讓轎子在桐花巷停下,自己過來,讓轎子回去了,沒人看見。”杜若把雙翅帽放下,坐下來,自己倒了杯茶喝了,雖然茶涼了可是因為口渴又喝了一杯。
“怎麼就你一個?”蒼朮剪著蠟燭,涼涼道,“那個難道沒跟著你一塊兒來?這日子他定是缺不了的……”
“值班呢,也不知道過不過得來……”
正這當兒,簾子拉開,一人大跨步進來了,不是別人,正是昌陽。昌陽也是身披鎧甲,待看到床上的笙哥兒時,放輕了步子。
“就知道,少不了的。”蒼朮放下剪子,“你們看著哥兒,我去廚房那邊看看,圓子好了就可以吃了。”
“今兒除夕,宅子裡的那些下人們都回家了?”杜若問重樓。
“這倒沒有,原買來的時候就是挑著已無親無故的人,這個時候不是在廚房裡忙著,就是聚在一起守歲,也算是個意思。”
“哥兒的病如何了?”昌陽又問重樓——他和杜若一早吃過飯都來過,自然知道笙哥兒病了的事。
“午時吃了藥後歇了一覺,發了些汗就好多了,只是沒什麼精神,我們就陪著他說話,到底好些了,晚飯吃得比前面兩頓多,用了一碗紅稻米粥,喜歡吃的菜挑著吃了不少。方才給他彈曲子,聽著曲子,又說了一會兒話,才睡著了。”
“那就讓他睡吧。”昌陽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笙哥兒,才在桌邊的凳上坐下。
“待會兒吃圓子還是移到別的屋子吧,別吵醒了他。”杜若說。
“這可不行了。”重樓笑道,“哥兒說,圓子好了要把他叫醒,他要吃的。年年如此,若是今年沒吃著,他不會樂意的。”
“怎生這個執拗性子。”杜若失笑。
不一會兒,蒼朮回來了,還有兩個丫頭,手裡都端著硃紅花鳥紋托盤,盤上是盛著圓子的青瓷碗兒。
“第一鍋的圓子好了,”蒼朮道,“哥兒醒了沒?”
重樓輕推笙哥兒的身子,喚道,“哥兒,哥兒,哥兒,醒醒,醒醒。”
笙哥兒迷迷糊糊地醒來,睜開眼卻看到俯在自己上頭的一張臉,清俊溫和的臉,眼裡滿滿的都是寵溺,那垂下來的一縷髮絲還垂到了笙哥兒的臉上,癢癢的,笙哥兒忍不住伸手把那縷頭髮撥開,那隻手卻又爬上那張熟悉的臉,像是在確認是否身置夢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