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帛,「當初你受傷的時候,雪大夫還給你看病呢!」
雪大夫……陳仲帛想了想,他沒有什麼印象,他沒有夢到過這人,也沒有夢到過十七王爺,「我沒見過十七王爺吧?在紫霧山的時候。」
「那倒沒有,十七王爺成年之後就下山了!」
人就是這般,知道一些的時候要遠比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好奇。陳仲帛也是這樣。
「後來你又碰到王爺了嗎?」
「碰到了,在去『東丹』國之前,我特意拜訪了王爺。」那時候關兮之是去拜託十七王爺,他的一家大小失蹤了,他需要藉助王爺的力量幫他尋找。
陳仲帛也隱約猜出了一些。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關兮之是不可能主動去找王爺的,他根本就不是攀高的型別。總之,關兮之的個性「硬」得很呢!
「那你、你和鳳若是怎麼相識的?」鳳若是大奚著名饕館鳳凰樓的當家。陳仲帛和鳳若很熟,也很瞭解鳳若的品性。他可不認為鳳若和關兮之會是同路人,個性相差太多了。
「鳳若的父親鳳大人,他是我的老師。」
想起這個,關兮之突然一嘆,「鳳若大婚的時候,我也去喝了他的喜酒。他還和我說過你想給兒子請夫子。只可惜啊,我不知道那就是你們。」
關兮之非常懊悔,如果當時他答應了,他就可以早一些重逢自家大小了。
陳仲帛也記得這事,「那天鳳若是和我提過這件事情。不過,當時我急著帶兒子回家,掌燈前我們就離開了。」
關兮之扯了扯嘴角,滿是遺憾,「我是掌燈後才去的,白天書院還有事情。」
就這樣,一家三口錯過了。
每次只要一提這種事情,關兮之就忍不住的激動。陳仲帛仔細地體會著,這是和以往不一樣的關兮之。看來,重新認識也不錯嘛。
重新認識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最大的問題便是作息時間。陳仲帛和關兮之的相差實在太多,往往陳仲帛走進家門的時候,關兮之已經帶著兒子沉沉入睡。而第二天的早上,當關兮之陪著兒子趕往書院,陳仲帛卻還在夢鄉之中。
陳仲帛無奈,時序步入深秋,他的公事只會愈加忙碌,一堆的事情等待著他,他哪有早早回家的可能!
這一天,陳仲帛踏入家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午夜。
陳仲帛毫無睡意,人坐到書桌旁邊,攤開一紙張逐一閱讀,偶爾還會動筆寫下一句兩句批註,神情極是專注。
厚重的床幔將外頭擋得嚴嚴實實,睡夢之中,關兮之隱約聽到一些動靜,輕撩起一個小縫。關兮之很是無奈,天都這麼晚了,陳仲帛怎麼還不休息?
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關兮之唯有輕咳一聲,就算是招呼了。
「你醒了!」陳仰帛捨不得抬頭,視線仍舊聚集於他的公事之上,他現在正處理到關鍵時刻。
關兮之皺了皺眉,隨手拿起身邊衣物,他要看看,看看陳仲帛到底在忙碌什麼?
幾步走到書桌近前,關兮之看了又看。他是外行,他看不明白畫紙上的勾勾描描。
感到身邊動靜,陳仲帛隨口說道:「你先睡吧,我等下就睡。」
「喔,你這個是什麼?」
「就是一些刺繡的花樣。」
「刺繡的花樣?這個也要你來做嗎?」
陳仲帛唇齒微張,卻未出一言。
關兮之隨即意會,他和陳仲帛從不談公事。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吧!心中悄悄好笑,陳仲帛嚴嚴實實地把著這些東西,是怕他會偷偷拿去嗎?真是小瞧了他!關兮之一直坐在書桌旁邊,不出聲響,只是輕輕地挪挪書本、撫撫紙張,像是在整理雜亂一樣。
陳仲帛偶爾抬頭,兩人對視一笑,「兒子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紫雲齋的劉老闆想給他出本畫集,小傢伙美得不行!」
出畫集?陳仲帛面上驚喜,「什麼時候出?」
關兮之擺了擺手,「不出了,我拒絕了。」
「拒絕了?」陳仲帛眉心一挑,前些日子關兮之拒絕了自身的前途。如今他又替兒子拒絕了揚名立萬的機會!他是什麼意思?
「兒子才多大啊,他連基本畫功都談不上,哪裡有出畫集的本事。」
「那人家為什麼要給出?」
陳仲帛是生意之人,自然深知生意人「無利不起早」的本性,有人會做賠本的買賣嗎?人家一定是覺得兒子有實力、有前途,才會如此建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