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書屏了口氣,不敢隱瞞,“少爺,孜珞他~他走了。”
梅時一怔,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梅時眼眶更加紅了,“孜珞幾日前就走了。”
梅時身子震了下,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走多久了?”
梅書諾諾道,“三日前走的,只留了封信說少爺不必找他。”
梅時臉色變了變,默然了許久,“信呢?”
梅書不敢看梅時,垂著頭,低聲道,“老爺給燒了。”
“什麼?”梅時臉色蒼白,指尖掐進肉幾也渾然不覺,頹然地往後靠了靠。
“老爺怕你看到徒增傷心,便命我燒了。”梅書義憤填膺道,“沒想到孜珞原來是這樣的人,虧公子待他這般的好,居然在公子危難的時候丟下公子一人跑了。”
“別說了,我知道了。”梅時打斷梅書的話,無力地揮揮手。
“少爺……”
“我說別說了!”梅時臉色冷得像冰霜一樣,見梅書嚇了一掉,口氣緩了緩,“你下去吧。”
梅書還待說什麼,見梅時這個樣子,又咽了下去,垂頭喪氣地出了房門。
第29章 第 29 章
自從那日起,梅時便把自己關在房內,一語不發,整日整日的飲酒。梅書勸不住,想梅時或許能聽柯昊的,只好去濟世堂請了柯昊來。
柯昊敲了敲房門,見沒人應便伸手去推。房門沒落鎖,一伸手便推開了。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鼻而來,柯昊被酒氣燻了燻鼻,用手胡亂扇了扇,幾步走到窗臺前把窗戶推開。
梅時頹唐地躺在藤椅上,眼中一片死寂,椅子旁邊東倒西歪地擺了幾個酒罈子。幾日不見,臉上生出了許多鬍渣,月白色的褂子沾上大片黃色的酒漬,醉醺醺的,哪還有以往濁世佳公子的形象。柯昊記得梅時平素是不碰酒水的,眉頭皺了皺,看來孜珞的事情對梅時影響不小。
房中多了個人,梅時眼皮都未眨,舉起手中的罈子便往嘴裡灌,胸前滿是酒水。
柯昊看不慣梅時這般自暴自棄,奪過梅時手中的酒罈。柯昊心中不快,口氣也重了些,“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像什麼樣子。”
梅時並不理會柯昊,從地上又撈起一罈酒,揭開蓋子便大口灌了起來。
柯昊原本想責罵幾句,見梅時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好受,生生忍耐了下來,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梅時仍舊自顧自地飲酒,柯昊見了嘆了口氣,“那日我在茶館遇見了孜珞。”
梅時身子僵住,低下頭去看手中的酒罈。
柯昊道,“那日我在他們身後,想必他們未看到我。”
梅時握著罈子的手頓了頓,眼底隱約有了些波瀾。
柯昊看了眼梅時,“你可知害你的是誰?”見梅時不欲回答,柯昊接著道,“是前幾月同你談生意的沈老闆。”
梅時不以為意,舉起酒罈又喝了起來。
柯昊本想安慰他,見他這樣,心裡也不舒服起來,口裡譏諷道,“你那個孜珞待你可是極好的。”
見柯昊這樣說孜珞,梅時聞言蹙了蹙眉,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冷了。
柯昊又道,“他同那個沈老闆到是走得親近,聽他們的對話像是舊識。那人叫孜珞甚是親近,叫什麼來著?”柯昊敲了敲腦袋,“叫落,怕是情人間也未有這麼親密。”
梅時雙手緊緊扣住酒罈,臉上的神情越發冷了,淡淡道,“你說夠了麼?”
柯昊無視梅時嚇人的表情,輕描淡寫道,“我聽見他們談論到伯父,說是伯父同於大人交往甚好,說是要從你爹手裡拿份名單。”
梅時臉色一變,想都未想,“孜珞不是那般的人。”
柯昊嗤笑起來,“不是哪般,我親眼所見。我同你二十年的兄弟情,難道你疑我騙你?”
梅時十指扣緊,道了聲,“你出去吧。”
柯昊身子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嘲諷般的笑意,“你不信我?你真以為官府就這麼放了你,若不是伯父拿……”
梅時臉上不耐,打斷沈黎的話,“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柯昊見梅時臉上終於又有了一絲人氣,鬆了口氣。想到梅時到現在還逃避自己,心中不由一惱,冷冷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大可去問伯父。”說著,便拂袖而去。
房門被關上,屋內又只剩梅時一個人。梅時始終垂著頭,神色落寞。須臾,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緩緩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到窗前,倚著窗臺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