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童晉坐定,俞月影滿意地笑笑,向眾人道:“眾位,小女子在此先給眾位前輩英雄,武林朋友賠不是了。”
鄭興坐在童晉右側,正謹慎地防著他,聽俞月影這般說,一邊斜睨著童晉一邊問道:“俞宮主何出此言?”
俞月影掃視了一圈,目光定在童晉身上,“競天劍,不在此處。”
童晉左側的陳德不悅地站起,“俞宮主這個玩笑未免開大了,得罪了這許多武林同道,只怕日後融火宮的日子要不好過。”
各派掌門聽聞俞月影並無競天劍,都不願再與童晉同臺而坐,紛紛起身站開了些,有的甚至已走下臺去。
景暮夕恨恨地握緊雙拳,果然如童晉所言,俞月影是騙人的。
“陳堡主請息怒。”俞月影依舊是有禮地微笑著,“於競天劍一事上,小女子確是說謊欺騙了眾位,可還有另一事,只怕我融火宮要居頭功。”
方正道已走到擂臺邊上,聽她這話又回頭道:“老夫勸俞宮主適可而止,俞宮主若要再行相戲,莫怪老夫不客氣。”
俞月影全做不聞,繼續道:“那日在望江臺,眾位不是個個都想要做除魔衛道的英雄麼?”
童晉苦笑,今日若還能全身而退,那可真是老天有眼了。
鄭興果然好奇起來,“俞宮主的意思是……”
“那日以多敵少還是絲毫傷不了這位大教主,可讓這大魔頭好生威風。”俞月影笑容裡已透著幾分狠意,“今日卻不同了,他喝下我的三日煞魂,卻沒要我那半顆解藥,現□中劇毒,內力盡失,眾位要報仇的,還不趁早?”童晉,你那不要臉的師父勾引我爹,害我娘含恨而終,害我自小孤苦伶仃,無人疼愛。他死得早是便宜了他,這仇我卻不能不報,你自認倒黴吧。
眾人被她說動了心思,卻仍有些懷疑和顧忌,是以只是低聲議論,無人上前。
白泓瀾見這些個平日滿口仁義道德的傢伙竟是這般恩怨不分,不禁惱火,“我教主昨日才救了你們性命,你們今日就夥同敵人轉而要加害恩人,可知‘忘恩負義’這四個字怎麼寫麼?”
眾人一時無語,有的覺著面上無光,低下頭去;有的卻仍是心有不甘,時不時偷眼去瞧童晉。
童晉氣定神閒地看向臺下,見景暮夕正抬頭望向自己,目光中竟有幾分歉意,忍不住便開口道:“泓瀾,急什麼,旁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我又沒中毒。”小景,我知你定是責怪自己沒有聽我的話,以致我今日受累。可我不後悔跟你來,所以你也別責怪自己。我來此是我自願,不是為你所逼,你並沒有做錯,換做我是你,也是甘願要為這一點點線索涉險的。
聽他這般說,更是無人敢上前。俞月影冷冷地看著童晉,“童教主,有位故人想你想得緊,不如童教主賞臉見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哪裡還有跟你討價還價的餘地。心中雖如此想,嘴上可容不得人家半分便宜,童晉抬了抬下頜,“俞宮主開一次口,這臉還是要賞一賞的。”
俞月影氣得面色發青,忍了又忍才沒有發作。向臺下弟子使了個眼色,不多時,便有弟子領著個少年來到擂臺邊。弟子留在臺下,那少年緩緩上得臺來。
那少年低頭走到俞月影身邊,俞月影看好戲似地等著看童晉的反應,“抬起臉來,讓童教主看看清楚。”
少年微顫著抬起頭,牙關緊咬,眼中有愛慕,有不甘,也有怒意。這一副愛恨糾纏,痛心疾首的表情,倒是叫童晉有些許訝然,些許歉疚——面前的少年,不是梁桓是誰?
心中雖有起伏,卻未叫人瞧出絲毫變化,童晉微微一笑,“桓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梁桓身形一震,抿緊了唇不說話。俞月影諷道:“還不是童教主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傷了桓兒的心。桓兒尋到我處,一心只為報你負心之仇,若不是他,我還真不知該從哪裡下手來對付你這個無懈可擊的大教主呢。”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景暮夕。
聽她這般說,童晉心中已是瞭然,看來從景暮夕中毒到現在,一切都是她設好的圈套。可一步步走來,自己卻不得不往裡跳。
“童晉,你有今天全是你咎由自取,須怨不得旁人。”話音未落,人已欺至童晉身前,右手成掌,運足內力向童晉擊去。
臺下的四大護法與景暮夕心中雖有氣惱卻並不擔心,只道以童晉的武功,俞月影只怕連他半根頭髮都碰不到。卻不想童晉靠向椅背,竟是來不及閃躲,這一掌狠狠地擊在他胸前,登時便吐出一口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