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晉搶走的競天劍落在師父手中,不是理所當然麼?”
景暮夕覺得心口一跳一跳地疼,原來自己一直在被人利用,還把仇人當恩人,把恩人當仇人,如此黑白不分,怎對得起景家枉死的八十幾口。景暮夕推開童晉的手,走到劉城面前,“後來再行派人打探之時,焦屍之數與景家人數並無出入,可是你又害了旁人補上自己的缺?”
劉城點點頭,“隨便找個替死鬼,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自己只道他已經死了,是以幾次見到他的背影都未曾認出,這一招當真高明。景暮夕抬眼去看方正道,目光復雜,“師父,您老人家怎麼說?”“師父”二字幾乎是自牙間擠出,既恨且痛。
方正道瞧也不瞧他一眼,“競天劍與競天劍法你都見識過了,還要老夫說什麼?”
他這無疑是認了,方蓮撲到他身旁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哭喊道:“爹!爹你告訴女兒這不是真的,你說啊,爹!”
方正道看著方蓮,忍不住輕聲嘆氣。
鳳青鸞這會兒走進來,在童晉耳邊輕聲道:“教主,雲翔求見。”
童晉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見鳳青鸞目光堅定,便點了點頭,“帶上來吧。”
雲翔走進來,跪在劉城身旁,沉靜地道:“教主,教主下山往天元門去的這一路,沿途命案都是屬下犯下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童晉雖知那些人都是雲翔所殺,卻沒想到他會選在此時此景開口承認自己的罪行。不解地看了看鳳青鸞,對方只是冷靜地看著雲翔,顯是早就知道雲翔求見是為此事。
雲翔又繼續道:“我覬覦教主之位多年,那時本已開始四處尋找可乘之機,那幾日見到唐煥心神不寧地在城中奔走,便即多方打探跟蹤,被我知道了他與劉城的打算。他二人得手之後我藉機插入,叫他二人與方正道說明我的計劃。我們只需合力殺了童晉,到時我得了靈教教主之位,而方正道則會成為武林至尊。劉城一直在我二人中間跑動,傳遞訊息,我們暗中尋覓幫手,便又找到了俞月影身上。”
鄭興站了出來,看了看劉城,又看了看雲翔,而後對雲翔道:“你為何此時突然跑出來承認自己殺人,莫不是與童晉私下裡說好的吧?”
“我靈教中可沒有這般敢做不敢當的懦夫。”雲翔抬起頭來看了看童晉,“教主早知道是我害他,卻遲遲沒有下手處罰我。與教主相比,我自問枉自為人,再無顏面面對他,本想以死謝罪,卻不能再害教主落得罵名。”
鄭興見他面色坦然,不似說謊,且方正道自己也已承認了殺人盜劍一事,看來此事倒真與童晉無關。
雲翔又對景暮夕道:“景公子,你家出事之前我沒見過你,本來聽唐煥他們有所打算的時候也希望能斬草除根。後來救回了你沒想到你竟是那景家三公子,我見你相貌出眾,心想正可利用你攻擊教主的弱點。”
景暮夕怔了怔,看向童晉,心想為了自己,他確是付出了太多。
童晉本想出言安撫景暮夕,卻聽雲翔又道:“景公子也不必自責,沒有你我也會找別人,總得尋到一個教主甘願為他付出的人,這樣才好對付他。”
童晉盯著雲翔看了看,而後輕聲問身旁的鳳青鸞:“他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都說了?”
鳳青鸞一時語塞,低下頭去不說話。童晉看到,他的臉紅了。
☆、恩仇盡泯
六十六·恩仇盡泯
雲翔的這些話倒是教景暮夕想起從前的許多事情,他皺起眉頭看了看童晉,向雲翔問道:“雲護法,當日你趁童晉入關之時勸我離開,不是為了他好,而是為了引他下山?”
雲翔點頭。
“什麼?”童晉走到景暮夕身邊,“是他要你走的?”
景暮夕也不看他,低聲道:“我自然也是想走的。”
“景公子,”雲翔淡淡地道,“在下心中有愧,‘護法’二字再不敢當,還請景公子直呼我姓名吧。”
景暮夕正被童晉含帶幾分委屈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聽雲翔這麼說連忙推開他,“假的競天劍也是你安排送到童晉手中的?”
“是,我聯絡了劉城,為了栽贓給教主。”雲翔看了一眼身旁的劉城,“後又叫他殺了周貴與彭雙滅口。”
聽到此處,鄭興走到雲翔面前,怒目圓睜,“這麼說,我兒子是你殺的?”
雲翔抬頭對上鄭興的雙眼,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
“那我徒兒守白呢?”陳德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