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晉“嗯”了一聲,擺了擺手,四下裡尋了一番,道:“怎麼不見小景?”
四大護法對望了一眼,都低下頭去不做聲。
童晉環視四人,目光最後落在鳳青鸞身上,“青鸞,現在說實話我會考慮酌情處理。”
鳳青鸞在心裡嘆了口氣,就知道最慘的一定是自己,“教主,景公子在教主閉關那日下了山,”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童晉,“這是丫頭整理景公子房間時看到的,想必裡邊交待了景公子的去向。”
童晉將信自他手中接過,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寫了“童晉親啟”四個大字,字跡挺拔,就如同那人倔強的性子。童晉盯著信封瞧了一會兒,才將信取出來看。
“展信之時想必身體已大好。不告而別,有失禮數,莫怪。我身負血海深仇,可謂是活在世上唯一牽掛,你我終要分道揚鑣,不如藉此機會痛快了斷。日後不見甚好,若得再見,但求彼此只作陌路。交易兩訖,緣盡於此。勿念,勿尋。”
“呵……”童晉氣極反笑,“你說兩訖便兩訖了?我不把你找回來我就不叫童晉!”又向四大護法道:“他輕易就離開了靈峰,你們四個會不知道?”
“屬下事後詢問過那日守夜弟子,”鳳青鸞壓低聲音,“說是景公子拿著教主的血玉令,稱奉教主之意下山。”
“好……好啊!”童晉暗歎自己是不服不行了,景暮夕人不在都可以將自己氣到五內翻騰,自己還是頭一遭碰上這麼有能耐的,“他現在人在何處?”
“屬下……”鳳青鸞遲了片刻道,“不知。”
雲翔靜靜地立在那裡,果然對那日與景暮夕的對話隻字不提。
童晉眯了眯眼,片刻之後將信重又裝回信封收入懷中,面露微笑,“收拾點衣物,明日一早,四大護法隨我下山。”說完撇□後眾人,自往靈園去了。
景暮夕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好似不曾有人住過。童晉在房中緩緩踱了幾圈,又出了園子奔綺園而去。
園中的少年們許久不見童晉,乍一看到他立時爭先恐後地跑到近前,七嘴八舌地想要訴說對這位大教主的思念。
童晉頗不耐煩,“都給我讓開了些。”
見童晉竟然有些動怒,少年們不禁嚇得退了開去。童晉走到景暮夕曾住過的那間房前,稍稍駐足,輕輕將房門推開。房中積了些薄灰倒是沒讓童晉覺著意外,只是眼前的一片狼藉讓他輕輕皺了眉。童晉緩步走進去,見桌椅盡皆翻倒;又往裡間走去,果然被褥也都給人扯到了地上。不用問也知道是那些個少年在景暮夕被帶進靈園後出於嫉妒所為,又不準下人來收拾的。童晉將被褥拾回床上,自己也在床邊坐了,又將景暮夕留下的信取出來看了幾遍。短短几行字,也不知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下的,寫了多久。小景啊小景,你這麼狠心對我之後,再叫我不要去尋你,我又怎能遂了你的心意?什麼緣盡於此,這豈是你一人說了算的,日子還長得很,你儘管等著瞧吧。
出了綺園,童晉喚來下人,“請鳳護法來會客廳見我。”
下人領命去了,不多時鳳青鸞便來到會客廳,見童晉正悠然地品著茶,已不似剛知曉景暮夕下山一事之時那般氣憤,便稍稍放寬了心。
鳳青鸞躬了躬身,“不知教主喚屬下何事?”
童晉微微一笑,“坐。”
鳳青鸞見了他的笑容,不知為何心裡竟竄起一陣寒意,雖是有些忐忑,也還是依言坐了。
“就近召回幾個壇主在靈峰主事一段時日吧。”童晉淡淡地道,不見有何異樣。
“不如屬下四人留下一個打理教中事務,”鳳青鸞有些擔心,“否則若要有人乘虛而入攻我總壇,豈不麻煩。”
“沒這必要,”童晉不屑地道,“我童晉攜四大護法出山,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恐怕要人人自危,我不去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他們若有膽子來,就要做好與我童晉對抗的覺悟。”
童晉繼任教主也有八年了,初時外人欺他年輕常有人尋上靈峰,卻沒人討得好去,是以童晉極少行走江湖名聲卻大得很,常叫許多人畏怯,近年來已經沒人敢上靈峰尋事了。聽他的話,鳳青鸞明白,童晉此去不只想找回景暮夕,還想好好與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周旋一番。曾被多番尋釁的童晉從不將那些放在心上,這一次卻甘願往風波里去,原因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景暮夕。
鳳青鸞應了,站起身來想要退出去。
“青鸞,”童晉喚了他一聲,也站起身來,“你向來比誰都更能想我心中所想,不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