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兒去。
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了片刻,便朝碧瀾宮的大門走去。
絕頂之上,又是一番風光。
季夏時節,繁花遍地,綠樹如亭,山頂陰涼潮潤,一掃人間的暑氣,空氣溼冷清新,含著淡淡的花草香,沁人肺腑。
踏上一百多級石階,來到碧瀾宮大門前,兩頭石虎靜靜地把守著大門,石虎腳下那粗糙的紋路中隱隱可見黑色血汗,默默地地訴說著那一役的慘烈。
南宮稚柳心情有些沉重,轉頭看花聿承,只見他臉色蒼白,眼中盡是悲憫之色。
雖然不曾親身經歷,畢竟父輩曾捲入其中,令他們有一種天生的默契。
南宮稚柳不由自主地想拍拍他的肩,手才伸出去就被璃景截住,像擒賊一樣死死抓著不放,還惡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花聿承看出他們之間暗潮洶湧,抿唇一笑,意味深長地說:“南宮大哥能得此如花美眷,真是讓小弟豔羨不已。”
璃景一陣得意,對花聿承好感倍增,南宮稚柳則是苦笑著搖頭,戲謔道:“別消遣我了,賤內性子頑劣,實在是讓我傷透了腦筋。”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璃景從鼻子裡哼出一句,不滿地捏著他的手指,花聿承有意無意地掃了奕風一眼,後者依舊面無表情,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側。
泰山崩於眼前恐怕都不會動一動眉毛,真像璃景所言,像石柱一樣沉默不語,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山風拂面,掩去一聲淡淡的嘆息。
第九章
當晚,他們被安排在一處偏僻的客院中,連離映舟的影子都沒見著。
看來,那人是鐵了心對他們不理不睬,或是真的被挾持所以行動不能自由,任何一種可能,都讓南宮稚柳寢食難安。
爬到樓閣之上,從視窗望出去,屋宇層疊,極目無法望盡,碧瀾宮佔地寬廣,開闊大氣,亭臺樓閣都依中軸線對稱分佈,整齊有致。
抓住來送飯的小廝詢問了一通,才知道離映舟的住處碧水閣的大致方位,也終於知道他們這個院子離主人家隔著多遠。
南宮稚柳越想越心焦,連飯都吃不下去,在屋子裡團團轉,直到璃景出聲警告他:“你再不老老實實坐下吃飯,我就要餵你了。”
說、說這種話,真是有辱斯文!南宮稚柳雖然跟璃景混了數日,臉皮還遠沒有他那麼厚,只好乖乖地坐下來,端起碗筷,食不知味地嚥下璃景搛過來的一推菜。
花聿承雖然小他一歲,卻比他穩重得多,安撫道:“南宮大哥,你先別急,映舟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
南宮稚柳怏怏地撥拉著碗裡的菜,抱怨道:“我能不急嗎?十五年前的賬還沒請,現在連他人都見不著,也不知道他的安危,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小時候孤苦無依的樣子,一想到他可能身陷險境,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璃景已經吃醋吃到飽了,啪地一聲丟下碗筷,起身離席,南宮稚柳尷尬地看著他的背影,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一團亂,他都滾油澆心了,花聿承竟然還有心思開他玩笑,道:“還不快去哄哄”大嫂“,妻賢若此,夫復何求?”
南宮稚柳嘴角直抽,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花聿承悠然自得地舉杯啜飲,道:“聽說這次的貴客中,有剛剛繼位的武林盟主,等他到的時候,碧瀾宮少不得要為他接風洗塵,到時候自然會見到映舟的。”
“武林盟主?”南宮稚柳心頭一動,“你是說……楚雲亭?”
花聿承笑吟吟地看著他,道:“除了他,還有誰?”
南宮稚柳一拍大腿,叫道:“我怎麼沒想到?等他到了之後,我們可以好好地聚一聚。”
離映舟幼年時曾寄養在楚家,與楚雲亭親密無間,就算不買他們兩個的賬,至少不會不給楚雲亭面子吧!?
霎時覺得又有了頭緒,南宮稚柳高興過後,才想起被氣跑的璃景,當下又氣短三分,急匆匆地向花聿承和奕風拱拱手,上樓去找他的妖怪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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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景正坐在窗臺上看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臉上,那張動人心魄的美臉竟然浮上幾分落寞,看得他胸口一緊,迎了上去。
看到他走過來,璃景連瞧都懶得瞧他一眼,呷醋呷得正起勁,南宮稚柳伸手關窗,道:“山上風涼,別凍著。”
璃景乜了他一眼,不涼不燙地說:“你還有功夫理會我這一茬?”
虧他在窗邊裝了半天苦情,快被冷風吹成一根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