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真的只是至少……那個為了一份情義而寧可自殘、為了一份感情甘願燃燒自己一切的「羅煞」封亦麒,和已經放棄一切,只是靜靜等待生命結局的「襲風」席君逸……不該被這樣無情抹煞……
吳掌門沒多說什麼,江湖經驗充足的他當然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無聲的嘆息,他抬手。
「好了,師父沒事了,你出去吧!收拾好行囊,有件事要你去辦呢!」
「是,師父,徒兒先告退了。」白彥海向師父師孃行禮以後退出房間。
房內的吳掌門看合上的門板,眼底不明的銳芒一閃即逝,吳夫人則幽幽的嘆了口氣。
「夫君,真的只能這麼做了嗎?」這樣做的話,這孩子會恨他們吧?
「……我們別無選擇。」
一個人走在官道上,白彥海還是有些茫茫然的發楞。
昨夜,與師父的談話不了了之……師父待他很好,不勉強他,只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今天一早,他一個人再度踏上前往四川的路。
他仍是覺得奇怪,為何要他一人上路,而師父也沒有再提及問他聯絡不聯絡得上君逸的事情……這樣落差極大的對話和毫無結論的交談讓他感覺到很疑惑……
思慮間,一道人影出現在眼前,他停下腳步,抬頭,然後呆呆的頓住了。
「海。」
眼前的人是席君逸,一向不在人前現身的他,仍然是一身深色勁裝,長髮隨意束在腦後,因為逆風而飄揚著……
「君逸?怎麼了嗎?」關心的詢問,將自己腦中的困擾揮掉,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席君逸的反常。
「上哪去?」席君逸看穿了他眉宇間太過明顯又毫不掩飾的關心,冷漠的面容有些鬆動,變得稍微放鬆。
「唐門。」白彥海攤手聳肩。
「你一個人?」這次語氣不再平穩,席君逸有種想掐人的衝動。
之前還差點被蕭靖棠打得奄奄一息以後拖去暖床,害他為了救他……不惜……這學不乖的傢伙現在就有這個興致一人再闖唐門禁地?
「之前是因為人太多,我一個人比較不引人注意。」白彥海將師門的顧慮說出,然後在看見席君逸難得有些烏雲罩頂的陰霾表情後,難得聰明的補上一句,「我只是去打探情報的,確定以後再聯絡師父師伯,行動的時候是很多人的,你別擔心。」
擔心?他若只是擔心,跟著就好了,又何必現身呢?!席君逸滿肚子無奈只能往腹裡吞。
「別去。」
「嗄?」白彥海忍不住想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聽見那兩個字。
「別去。」席君逸很合作的在他滿臉的困惑時又說了一次,雖然他自己也說得很彆扭。
他什麼時候無聊到主動干預別人作決定了?
「為什麼要我別去?」白彥海問,然後往路旁走。
不管怎麼說,兩個男人站在官道中央談話是很突兀的。
「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去?」跟著他走——事實上已經習慣在白彥海做自己的事情時跟在他身後走了,席君逸也問著。
「因為唐門最近還是小動作不斷。之前託你的福,好不容易唐門稍微安分點了,現在卻又傳出……」
耳邊白彥海極盡詳細的解釋不斷、雖然知道該高興他對自己沒有一絲的隱瞞,席君逸卻只有種懊惱自己半年前沒滅唐門的感覺。
早早滅了他們,現在就不需要為了這些有的沒的擔心了。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他是悔不當初啊!
「再說啊……唔!」一隻手掌捂住自己的嘴,白彥海安靜下來,用一雙無辜的眼神看著正在頭痛的席君逸。
「海,這次去唐門,你會有生命危險。」
他必須阻止這次的行動,因為心底不祥的感受愈來愈強。
靠著這份預感,他不知道多少次避過十大惡人的兇狠、躲過無數殺機,因此他深信不疑。而他,並不想讓白彥海死掉,就這麼簡單,所以他必須阻止——或選擇跟隨。
「我會有生命危險?」白彥海又是一呆。
「嗯!」
「你怎麼知道的?」他可從不知道君逸還會卜卦。
席君逸只有沉默。
他不想解釋有關自己的事情,那樣太麻煩了,而且保命法則之一,就是永遠不要讓其它人知道自己還握有幾分籌碼。因此就算知道海是值得信任的,他也不想費唇舌解釋。更何況,就算他說,世上又有幾個人會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