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老羞成怒!”
“你你——”我要是能動,就跳起來打人了!
“我我——”景元覺滿不在乎的學我結巴,“我也是假,不過不知道有沒有你假?”
“……”我張口結舌,欲罵不能。
他轉身笑對我,擠擠眼睛,一手往天上指指,“華天幕蓋,月黑風高,小人橫出時分……”往我一指,“天字第一”,再往自己鼻子指,“天字第二,”——然後笑,“你我虛偽之徒,欺世互嫌,同臥懷憎,堪堪成對,正好假成一雙!”
欲哭無淚啊……
哪有這樣的,說起無賴話來不顧身份,不分場合,不看物件!
一會他笑夠了,見我還睜著眼睛望著他,伸手來遮。“行啦,別睜那麼大了,現在不歇會,等會說不定又有的忙了。”
我這邊剛才怒火被他一撩,正覺得漸漸熱起,聞言窘然大急,忙翻開他手,“不是說,說……”
“元勝熟知旁門藥道,他說的是此藥無害,但亦無解,要不傷身只能熬著,或把它發過去。好在你喝的到底不多,大概捱過兩個時辰等脈象平定了就沒事。具體怎樣,他也不清楚。反正先前交待過要在定襄王這秉燭夜談的,我看看左右還能幫你頂上一陣,至於其他的,”他翻了一個促狹的白眼,按下我手,眯眼笑著明顯不懷好意的往下面看,“就要問你自己了……”
一口氣徹底噎住。
果然被他說中,未止一次。
一次兩次還掙扎著抗拒,後來榨乾了般虛脫,完全是條挪到岸上翻不起浪的死魚,當真任人擺佈。丟人丟到家!唯一的欣慰,就是累過頭了後來大半時候都不怎麼清醒,只知道景元覺大概一直抓著脈,要是覺得不對勁,他閉著眼,另一隻手就伸過來……
唉……不、堪、回首。
不翔則已
冬狩第二日,盡出奇事。
此種傳聞我當時不知,是事後定襄王唯恐天下不亂,特地來揶揄我的。
據他所說,奇事有四。
其一,中書舍人、翰林學士蘇鵲看見皇上,一張俊俏的臉蛋立刻連耳梢都緋紅一片,然後就像老鼠看見了貓,眨眼就不見。
其二,定國公小公爺齊鵬看見蘇鵲蘇大學士,一張英氣的臉蛋刷刷從額頭潑紅到脖子根,然後就像雞看見了黃鼠狼,不用眨眼就沒影。
其三,谷中有人連夜冬泳,以身親傳高祖示下,體魄強健乃建功之本的無上祖訓。
第四,傳說定襄王的營帳附近晚上有怪聲傳出,又據說定襄王不得不一臉無辜的反覆向眾人解釋,“你們也聽見了?本王也奇怪,怎麼冬天就有貓□……”
我聽了好脾氣的對他傻笑,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他揶揄半天,叫的雖然是我,動手的卻不是我,會作何感想?
想想罷了……面子要緊,腦袋也要緊,所以惟有傻笑。
不過這種捏造的惡意的傳聞,理所當然的,讓我對定襄王的本性有所鄙視。
其時谷中自第二日起開放靶射和投壺遊戲,聚集了眾多不參加狩獵的閒人參加。
我迷迷糊糊睡到中午被定襄王喚醒,景元覺早不見蹤影,溜回帳篷去把顧文古老兄請出去,洗洗刷刷,又一覺睡到下午,心中有鬼怕別人懷疑,才去看了一眼。
去時當天的投壺已經結束,靶射也將近終局,淘汰到最後,只剩最後一輪拼殺。十二個紅圈草篾大靶並排南豎,二十丈外選手披掛上陣,正在試弓調絃。
此時已經有很多人結束狩獵,特地來觀看助陣,現場熙熙攘攘的圍了幾層,甚至還有低聲壓注之語。
人群中,景元覺和定襄王在京諸將等善射之人坐在臨時搭起的觀禮臺上,替下面即將開始的前番靶射優勝者之爭作仲裁。
劉玉則在景元覺身後,替他揉捏肩膀。
……為什麼要揉肩膀。
我站了片刻,自覺排除一個可怕的可能,雙腿向後打轉。
然後十幾步外,人群外圍撞見了齊鵬。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相逢。我豁達的向他揮手,想順口問問他昨天英勇趁夜冬泳之後有沒有留下受涼什麼的後遺症,這小子卻滿面通紅,縮頭縮腦的跑了個無影無蹤。
我站在原地放下手揣進袖子裡望著,沒追他。一方面人家發力疾奔我本就望塵莫及,另一方面我想過了,還不如利用他對我的愧疚,以便萬一哪一天那相親畫的真相不慎曝光,還可保我性命無虞。
事實經過即是如此。至於定襄王所說什麼營帳鬧貓妖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