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一早開門,收到羽衣樓具名柳煙飛的年禮。
接東西的小六看了那包裝精美的紅木禮盒就羨慕不已,說咱老爺就是出眾啊就是京城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的頭名俊俏公子啊,身為一個男人能被人家花魁姑娘這般仰慕,那是何等的厲害!
我拍著他大笑三聲,隨即繞過他回屋,待開啟那禮盒一看,繼續訕笑不止。最上面是一把漂亮的白麵摺扇——來自聞哥,下面上好的沉墨——範師傅的收藏,還有小札的參須鹿茸,精選的香料,各色糕點糖果……最後邊上一個像是偷偷塞進來的,繡的歪七扭八的荷包——除了芸師傅,還能是誰的傑作?
下午分了工錢,要回家的下人早早散了。晚上張媽顯了手藝在天井裡擺了一桌酒席,留下過年的幾個單身丫環侍從,不講究的一桌坐了,席間張之庭撫琴一曲,將近午夜,幾個小子去院子裡把炮仗點了,正融在城裡漫天展開的焰火裡,這麼著大家熱鬧了一宿,把年過了。
正月初一,我和張之庭分別出門拜年。
不想再把手上的婚事拖下去,第一站我見過郡主郡王,披掛妥當,便去了齊國公府,找到那位正月回京休假三天的新任建功營統領談判。
齊小公爺人在軍營,京中訊息也靈通。好在他雖然知道景元覺把他的婚事毫不客氣的丟給了我,總算還心懷著一份愧疚,自以為欠著我莫大一個人情,不僅沒直接把我掃地出門,還好茶奉上,老老實實聽我說完來意。
聽完,他沉吟半天,最終拍板。
“若是能如此解決,齊鵬求之不得。”
齊鵬生性豪爽,更添本就不喜這樁婚事,略一思索也知這是最好一條脫身之法,就點了頭。
“小公爺客氣禮讓,是兩家之福。”
我說得誠懇。不論如何,這種情況下他肯不追究小郡主下藥之事,真的算是心胸豁達,更別說還能不拘一格的答應我所謂的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