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地說著,也不等高瑾回答,又道,“我來多和皇上親近親近,免得到時皇上掛念我的時候沒有事情可想,若全是什麼‘歐陽彰你大膽!’‘歐陽彰你放肆!’可不妙……”這些都是他的隨口胡謅。
“歐陽彰!”高瑾每每都被他氣得不能自持,“你給朕閉嘴!”
之後歐陽彰便真的乖乖閉了嘴,對著高瑾狡黠地一笑,瞧著這位少年皇帝俊美的臉上泛起微紅,也不禁會想,他們這倆兄弟長得當真好看,端的是美人如玉劍如虹。
每次都會被歐陽彰輕而易舉地撩撥,即便知道那是他的天性,他只是隨性為之別無他意,即便知道,還是會被他撩撥。
“陪朕去御花園走走。”
高瑾起身走出,晚風習習,微涼拂面,吹散了臉頰的微紅,卻吹不滅心中的火。
心裡有團火,在周身亂竄,燃燒,如此心有不甘的煩躁。
歐陽彰仍是不說話,靜靜跟在高瑾後頭走著。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許久才停住腳步,抬頭望見天上朗月高懸星光熠熠,高瑾道:“朕依稀記得,幼時父皇曾指著這輪明月說,傳聞月亮上住了位絕世的美人兒,他始終當是無稽之談,直到見著了母後才信原來真有從月亮上下來的美人。”
歐陽彰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太後的容貌,確實風姿綽約雍容高華,雖已過中年,美貌豔麗卻絲毫未減得半分,然而要把她比作月中美人,卻總覺不甚恰當。
“父皇說,那是一個純潔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玷汙的人。”
聽了高瑾此言,歐陽彰心中大逆不道地想,太後定是被先皇玷汙了,才從月中美人變成了地上脂粉。想著想著不禁覺得好笑,這皇家的情事原本比平常百姓人家更混亂更不堪。
“若月亮上真住了美人,朕倒也想據為己有。”高瑾道。
歐陽彰也抬頭望著天上明月,悠悠道:“常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地上的可以都是皇上的,但天上,我瞧著卻未必。”
“哼,這地上的都是朕的?你呢?你也是朕的嗎?”
“我可算不得美人。”歐陽彰一把挽起高瑾的手拉他到池邊,月光下池面映出兩人的倒影,“皇上你瞧,你自己就是名副其實的月下美人啊。”
雖說高瑜也是難得的美貌之人,但比之高瑾,他美得太過尖銳,甚至美得讓人望而卻步。而高瑾卻是那種溫潤的高潔的美,正如當空的朗月,是仰望的憧憬,更想讓人摘了下來藏在懷裡。
“是麼?”
“我何時說過假話?”
“那個你倒是常常說的。”高瑾凝望池面倒影,看見歐陽彰正側頭敲著自己,心裡的那團火不由得又熱烈了幾分,“馬屁你可沒少拍,但贊朕貌美可是頭一遭……”
“還不是皇上突然說什麼美人的,我瞧這天下敢在皇上面前自詡美貌的,怕是沒幾個。”歐陽彰往池邊的岩石上一坐,仍舊瞧著高瑾,笑道,“呵呵,皇上以後若想要找個比自己美貌的皇後可難得很吶。”
高瑾嘴角微揚,狡黠一笑,反手把歐陽彰推入池中,見他的狼狽相,笑容更盛,羞花閉月。
歐陽彰拂去臉上的水珠,也不惱怒,竟仰面漂浮在池水中游起來,朗聲道:“皇上也一起來吧,水中可清涼著呢!雖說比起南崎差得遠了……皇上一定要來南崎,我帶你去南崎河裡捉魚!”
高瑾心知,歐陽彰終究是要回南崎的,那裡才是他心心念唸的地方,活著,他的人要回去,死了,他的魂魄也會回去。
他不會為自己留下。
也罷,同他在一塊兒,多得一刻歡愉便是一刻。
高瑾脫了外套鞋襪,噗通跳入池中,隨手摘了片荷葉拍到歐陽彰臉上用力一按讓他吃了好幾口水才鬆手,歐陽彰腦袋上頂著荷葉從水中鑽出,抓住高瑾的肩膀也要按入水中,卻被他運勁掙脫。
“皇上好身手!”
“許久不與歐陽大人切磋,不如在這水中過得兩招?”
“正合我意!”
兩人說話間就動起手來,在皇宮的御花園池塘中,四周開滿荷花,他們出招既快又準,竟是一朵也沒折損。
這一次鬥得甚是酣快。
末了,兩人一齊仰面躺在草地上,就著月光,也不管身上衣服潮溼,就那麼沈沈睡去。
☆、第二章(一)
時下雖已是盛夏,但夜晚畢竟清冷,何況他們身上的衣物溼透,風一吹便染上了寒意,身體本能地抖了個激靈。
歐陽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