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日要收拾你。”
取藥的時候拂塵問江照晚:“要是風入松一直不恢復記憶,你打算拿他怎樣?”
江照晚如實回答道:“他殺了陸家父子,如今漕幫上下正四處找他。而且據我觀察他雖然內力還在,卻忘記了武功……我實在無法丟下他不管。”
拂塵沉吟了片刻,面上流露出些憂煩之色,江照晚看了他一眼,覺得他今日有些古怪,甚至不是今日,這幾日他似乎均有些心神不寧,可又不方便問他。
靜寂了片刻,拂塵忽然道:“有些話本不該我這個出家人說。不過我看得出谷潛流對你有些非常的想法,也對風入松頗有些敵意,你讓他們兩人朝夕相處,恐怕不是長久之計。”
江照晚心下奇怪拂塵居然能看出谷潛流心思,怎麼之前自己卻茫然不覺?難道真是當局者迷麼?他顧不得尷尬,直言道:“其實我打算明日帶風入松搬出谷兄那裡。”
“這麼說你不打算考慮谷潛流?”拂塵脫口問道,說完了察覺自己語氣有些急切,玉色的面上微微露出些訕色。
江照晚心裡詫異拂塵居然會關心起自己的感情問題來,口中道:“眼下並無心思考慮這些事情。”
“這樣麼?”拂塵聽了這話輕輕道,面上看似平靜無波,江照晚卻留意到他眼底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神色。
忽然想到谷潛流丟了紫水晶的事,便問拂塵有沒有看見。拂塵呆了呆,隔了一陣才輕輕搖頭道:“沒有。”
江照晚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又道:“谷兄說是他師父的遺物,他嘴裡不說什麼,我卻看得出他有些著急。若是看見了勞煩你差人來說一聲。”
拂塵微微頷首:“一定。”又岔開話題道:“對了,關於殺死令尊的兇手你查得如何了?令尊在本寺被害,我總覺得心中不安。”
江照晚搖頭道:“一點頭緒都沒有。”思及父親被殺前曾告訴自己說他在昏迷中似乎被人催眠,於是問拂塵:“人在被催眠的時候,會有些什麼反應。”
拂塵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道:“這要看情形了——催眠術種類繁多,催眠術師技巧威望也有差別,此外被催眠者的感受能力也各不相同。通常來說被催眠者會按照催眠術師的暗示指引來行動思考,可能會說出一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往事或者秘密,甚至有些事情連他們自己都不記得。”
江照晚思忖了片刻,又問:“假如說我讀過一本書,清楚記得內容,那麼我在被催眠時有沒有可能說出書的內容?”
“……按理說是可能的。”
“那被催眠者在清醒過來後有沒有可能回想起催眠期間自己做過的事情或者說過的話?”
拂塵思索了片刻方道:“雖然我沒有試驗過,不過我想應該是可能發生的——催眠術博大精深,其實我也只懂得皮毛。”又問他:“你問這些做甚麼?”
江照晚輕嘆了一聲,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山莊遭遇災禍的原因,以及兇手殺我爹的動機。因我爹曾告訴我說他中了‘臥千年’的期間曾聽見忽遠忽近的聲音,之後意識便恍惚了,我懷疑是有人對他施行了催眠術。如今聽你這麼一解釋,我想我大概有些頭緒了。”
拂塵神情一驚,動了動嘴唇,躊躇了片刻,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
第 34 章
(三十四)
回去的途中江照晚遠遠看見六七個漕幫的人迎面走來,為首的正是漕幫總管楊玉明。他急忙閃身到了樹後,又按了按頭上的斗笠,遮住自己的臉。那幾人經過時其中有人議論道:“明明看見姓風的那個小子朝這個方向跑過來了,怎麼一晃就不見了?”
藏在樹後的江照晚聞言大吃一驚:難道說這幾人發現了風入松?他急忙朝身後的林子裡看了看,裡面又暗又溼,不時有松鼠跑來跑去,並無半點人的聲息。
這時楊玉明道:“說起來我們少幫主真是冤枉:他是想殺江子奇沒錯,可是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人搶了先,而且那人是一不做二不休把整座山莊都燒了。嚇!把責任全推到我們漕幫身上了。要不是苦於沒有證據恐怕武林同盟早來興師問罪說我們漕幫亂殺無辜了……結果那個天殺的風入松又跑來搗亂,不由分說又殺了少幫主——真真是冤死了!少幫主他可是完全無辜的啊!
“這麼說隨音山莊被毀的事真與我們漕幫無干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好奇地問道。
楊玉明用手在他頭上用力拍了一下,“蠢貨!少幫主之前只當老幫主是江子奇殺的,是想殺他給老幫主報仇沒錯,可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