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身來歷意欲何為;另一方面,則是阻止他為洛陽市民製造過多茶餘飯後的談資,以免跑來圍觀“活神仙”的人把壺中館門口擠個水洩不通。
穆清風也不信他真的會算出什麼天機,石珞應付客人的說辭,六成靠觀察與傳聞,三成模稜兩可故作神秘,一成瞎掰,穆清風幾天聽下來覺得自己也可以去擺攤算命了。
不得不說,石珞看人的眼光相當犀利,很多人他看一眼就能說出此人家住何處如何謀生。穆清風三年前開始斷斷續續地來洛陽的壺中館幫忙,到一年前從浩氣前輩也是同門師叔手裡接下這家醫館,不經意間聽聞並留心的市井八卦何其瑣碎,石珞竟然也瞭如指掌,很難相信他是初來乍到。
對於穆清風各種旁敲側擊的套話,石珞只是表明自己雲遊四方,洛陽自然來過幾次。當穆清風問起師門時,石珞自嘲一般地撇了撇嘴角。
“貧道不肖,早已被逐出師門。”
——和猜測的一樣。可是,究竟是犯了多大的事才會驚動純陽五子那級別的人來親自廢去武功與右臂然後逐出師門?
穆清風送走一個病人,走到門口,門外的石珞突然轉過頭來,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盯著他半晌,又將頭扭了回去,什麼都沒說。
這傢伙莫非是看出了什麼,但是不肯說。穆清風皺眉,凝神將四周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不管是門前路過的武林人,還是從屋頂上借道的江湖客,他向來不會漏看一個,此時卻依舊察覺不出任何異常。
於是他乾脆走上來與石珞並肩坐到了臺階上:“道長,能否為在下也看一卦?”
石珞轉頭看著他,卻全然不像應付其他客人那樣張口就說,反而問了一句:“穆公子相信貧道能窺破天命嗎?”
還真不信……穆清風快速眨了幾下眼睛,笑了起來:“道長向來言出必應,難道不能窺破天命嗎?”
“貧道不過是略善於識人,這幾日班門弄斧,讓穆公子見笑了。”
嗯,這是自砸招牌直接承認算命就是在忽悠人?
穆清風是聰明人,石珞也知道穆清風這幾日如何看待他,所以石珞對穆清風展現的,是一種隱晦的坦誠。
“不敢,在下識不得很多事情,更不能預見什麼事情,來算卦,自然是好奇那些在下所不能預見的事。”
“穆公子相信天命嗎?”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人若不謀,天亦不會成全。”
石珞忽然笑了,穆清風第一次看到他笑,他之前還以為這道長是不是面部肌肉有些問題所以做不出任何表情呢。這次兩人的臉距離很近,穆清風清楚地看到他白皙的臉頰上幾近癒合的傷痕,微紅的薄唇勾起一個奇妙的角度,雙眼幽黑深邃,不知是看破了眼前的人,還是看破了人身後的萬丈紅塵。
“那麼,穆公子何不先謀事,再問天?”
穆清風無法抑制地揚起了嘴角。
原來,這個純陽一點都不蠢。也許,是他穆清風此生所遇最聰明的——對手。
這樣的日子不能持續下去。穆清風還在苦惱這隻堵住自家門口的羊要如何才能讓人摸清底細,這幾天石珞突然變得更加黏著穆清風——當然穆清風也總是在勸傷患多多留館觀察,然而石珞這麼情願地三番五次留在壺中館過夜卻是在那次對話過後。
除此之外仍舊是一切如常的日子,穆清風倚在小榻上盯著門口道長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日子平淡得荒謬,荒謬得讓人幾乎要沉淪。自己只是人們眼中溫和有禮的大夫,門口有一個奇怪的算命道長總是在時不時地製造著洛陽人民的笑談,日升日落日復如是。
穆清風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人一懈怠起來真是要不得,丟下本職工作演起了普通市民家家酒的戲碼,竟然漸漸忘記了演戲的初衷。
他起身檢查藥櫃的每一個抽屜,然後迅速作出一個決定。
先謀事。
石珞回頭看見穆清風在醫館裡跑來跑去,像是收拾行囊的樣子,開口問道:“穆公子要出門嗎?”
“藥材不夠了,在下打算出門採藥。”
“醫館的藥材都是穆公子親自去採的?這可是很辛苦。”
“大部分可以採購,但是有些藥材過於稀少且常人不識,只好親自去找。”
穆清風說話間時不時地瞥向石珞,及時捕捉到了石珞臉上閃過的興致。
“常人不識的藥材?貧道很想見識一下,不知貧道能否同行?”
他果然還是跟來了。
“哈,在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