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他的眼睛清澈明亮,裡面流動著溫柔的光芒。我很不爭氣地被這溫柔所打動,全身如同過電般猛地一顫,我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繼續凝視那雙眼睛,電流似乎又竄了回來,把我的心肝脾肺腎全部折騰了一番。
我趕緊別開頭,否則今天會被電死在這裡。
抹了一把鼻涕眼淚,決定和他探討一些深奧的話題。
“路天,我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同性戀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氣場,這種氣場正常人是感覺不到的,只有同類人才會察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遇到同類,總能感覺到這種特殊的氣場撲面而來。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看出來我喜歡同性的?”
“書上說得全是胡編亂造的,你和我在一起住了一個多月,你感覺到這種氣場沒有?”
“好像沒有……”
“那不就結了,別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嗯,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很鬱悶,這個問題真讓人糾結。
路天衝我咧嘴一笑,笑得很奸詐。
“你日記本上全寫著呢。”
……
誰來幫我把這個偷窺別人隱私的混蛋拖去斬了!!
做了混賬事,路天一點也不愧疚,他跨上腳踏車,拍了拍後座,衝我直樂。
“咳,我說你別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了,快上車,咱們回家。”
我拿眼鄙視他。
他拉了拉我的手臂:“大不了我這輩子都當你的免費車伕,不管是颳風下雨還是下刀子我保證接送你上下班,就當是偷看你的日記後所付出的代價。”
看在免費車伕的份上,我收起悲憤,一臉平靜地坐上車後座,其實心裡慌亂得直打鼓。
我把自己暗戀馮逸的事情全寫在了日記本上,雖然沒點名道姓寫出對方的名字,全是用“他”來代替,但我就是擔心路天看完後會亂想。
我這是怎麼了?我們不是朋友麼?這種私密的事情不是應該拿出來和親密的朋友分享麼?
為什麼我會害怕?為什麼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我忽然覺得,把心情寫在紙上的行為真的很傻逼。
路天沒有忘記他的承諾,每天照常接送我上下班,並且能夠做到風雨無阻。
只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一個星期之後,他突然對我說,他要去他老爸公司裡上班。
至於原因,他說得很含糊,大概意思就是他和他爸之間達成了一個協議,如果他聽從他爸的安排老老實實工作一年,一年之後他爸就還他自由,讓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見他表情憂鬱,眼中流露著不捨,還以為他要去南極工作,問清楚後才知道,他爸的公司就在我公司的斜對面。我笑他,幹嘛做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正好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啊。他忿忿不平,他說上崗前他爸還逼他去外地培訓一個月。他又說,他爸害他成為了一個言而無信之人。他還說,他再也不能和我一起禍害人間了,必須回去做一隻被人操控的傀儡。我啼笑皆非,不就是上一年班麼,哪有他說得這麼嚴重?!其實出來歷練一下,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路天走後,我又加入了浩浩蕩蕩的擠公車大軍,每當我的臉被擠在車門上的時候,我就特別想念路天,真心期盼他能早日歸來繼續當我的人力車伕。
身邊少了一個人,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那次聚會之後,我和秦海、魏延林的關係突然變得熱絡起來。我們三人經常會互相轉發一些無聊幼稚的簡訊,並且樂此不彼。幾乎每天早上都會發生這樣一幕,一大早我剛坐進格子間,秦海就會給我發來一些內涵段子和內涵圖片,頂著課長探究的眼神,我佯裝認真工作的樣子,把手機放在鍵盤旁邊,淡定地看完簡訊,結果看得一頭霧水,接著我又裝出正在敲打鍵盤的樣子,十根手指齊上陣戳著手機按鍵把簡訊轉發給魏延林,忙完這一切,我才正式投入到工作之中。直到快下晚班的時候,魏延林的電話就踩著點兒打來了,經過一整天的研究和摸索,他興奮地把答案告訴了我。我百度了一下,果然與他說的一模一樣,在那一刻我真是對他又敬又佩,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人到底是無聊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也值得他研究一天?
有些時候,秦海和魏延林會結伴來接我下班,接著我們三人買好菜去魏延林家裡做上一頓豐盛的晚餐。魏延林是個在讀研究生,他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