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迷戀。
所以再等等,再等一等。
等到所有都結束,都算清之後。
他就是唐遠,完整的一個唐遠。
才配得起,站在那樣溫柔的寧海身邊。
時間做的戲,讓他們岔開了許久。
什麼時候才有交匯的時刻?
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這一邊。
寧海卻一天不如一天,疲色慢慢爬上他的雙頰。
三十不到的人,像個老頭一樣。
他瘦得厲害,青筋暴突在外面,好像壓一下,就會爆裂一樣。
很可怕。
店裡的服務員勸他去看看醫生。
他才架不住的去了。
他自己也扛不住了,有點累了。
他好像過不下去這種只有想念的生活。
唐遠一天不更博,一天不重新整理,他就失落一整天。
唐遠發開心的事,他也會笑。只是笑了之後,眼角有點點溼潤。
唐遠發難過的事,他就愁雲慘淡,像是那種心緒需要他來承擔一樣。
不管唐遠做什麼,最後換到寧海的心裡。
都是一種傷痛。
但是沒有這種傷痛,寧海覺得他活不下去。
每天割一刀,割傷了癮。
他瘋狂的想念那種心臟驟停,酸澀滿溢的快感。
他幾乎無法抑制這種感覺,在深夜漫過他的頭顱。
只有那個時候,他可以給自己一個流淚的藉口。
他可以哭一哭,潤澤一下乾枯的心。
他是愚蠢的。
但是卻為了自己的生存,樂此不疲。
他覺得這是一種瘋狂,不能再持續。
如果停不下來,他就會去到地獄。
再也不能想念唐遠,看到他的點點滴滴。
所以他去了醫院,想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可是醫生告訴他,腎衰竭。
後期了,要換腎。
晴朗的天空裡,偶爾會有大片的雲朵飄過。
遮了陽光,是一瞬間的事。
等一等,就會過去了。
可是晴朗的天空裡,也會突降驟雨。
懲罰每一個以為世事平淡,無須擔心的人。
☆、第十一章
寧海躺在病床上,有點恍惚。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難過。
只是覺得有種就走到盡頭的滿足。
換腎,這件事不好做。
成千上萬的人,都找不到一個和你的腎能夠匹配的人。
大概死亡是不遠的事情了。
他輕輕的勾了嘴角,有點想笑。
只是現在笑,會牽扯頭皮,疼痛。
所以他只能勾勾唇,安慰一下他自己。
他曾經覺得,唐遠是個重義氣的好兄弟,好朋友。
他幫他逃離了家給他帶來的陰窒,他是個好人。
可是他也怨恨過唐遠,他覺得這個世界讓人無言。
因為愛了一個人,就遭到了厭棄,甚至老死不相往來。
當時,如果他沒有花這麼多心思,在那個人身上。
也許他會幸福很多。
他能找另外一個人,女的,或者男的。
喜歡自己的人。
讓他成為自由的那一個。
他願意飛去那裡,就飛到哪裡。
不需要估計那些人給他什麼樣的頭銜,給他怎麼樣的愛。
他只需要自己前往他需要的國度,就會有人追隨自己而來。
這是一種運氣。
大概他上輩子是個惡人。
無法獲得幸福的權力。
所以沒能擁有這樣一個人吧。
他害怕這間病房。
一切的聲音都讓他覺得窒息。
點滴從吊瓶裡流過的聲音,護士的止血鉗接觸橡膠的聲音。
創可貼撕開皮上寒毛的聲音。
這些聲音籠罩他,讓他不寒而慄。
他以為他可以一輩子再不念想什麼。
但是在這個最冰冷的時刻,他希望唐遠在他身邊。
握著他的手,對他說一切都會過去。
是啊,一切都會過去。
包括生命。
他可不可以用他所有的一切換唐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