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小說:何草不黃 作者:白寒

今天是小臣在這相府中的最後一日了——楚相昨日下了朝回來,就吩咐各屬臣將這幾個月未清的零碎事務整理好,今日就可以離開。”屬臣皺了皺眉頭,抬起柯橐灤淶潰�靶喚�����蟮氖慮榘桑俊�

謝揚沉默地望著屬臣,半晌才道:“不知先生說的是哪件事?在下只接到國君的詔命,說太后薨逝,原本一個月後才要送邊地的傷兵回來,如今讓我和顏將軍快馬加鞭趕回。”

屬臣嘲弄般苦笑了一聲,附到謝揚耳畔說了幾句話。

“什麼?!”謝揚的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姚……國君不可能做那種事的!”

那個小孩子,我最清楚了……根本是一個執拗又強作勇敢的小孩子罷了,怕黑怕暗還怕見血……

“那謝將軍以為這些年相府被一步一步架成這樣的空架子是誰的主意?謝將軍看看,這是相府幾個月的事務——恆國這樣的千乘大國,若是事務都在相府,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屬臣悠悠回首,片刻繼續道,“不知謝將軍還記不記得原先宮中的郎中令?那也是相府的門客,宮中訊息相府之所以能這麼快知曉——總之,國君借太后薨逝是宮中看護照料不夠的緣故,把他也殺了。呵,一箭雙鵰,國君越來越高明瞭……”

“你……”謝揚抿著嘴唇,“郎中令失職……自當……”

這樣的話,連自己也不信吧。謝揚說不下去了。

“總之別的事情也許辦不到,但謝將軍從前不是護送國君去過繁城麼?朝野中也多有傳聞說謝將軍在那裡救過國君性命——謝將軍能否向國君求一求情,且留楚相性命……楚相即使多年大權獨攬,那還不是為了恆國?這幾年下來,楚相也不曾偏私過什麼,國君當真要下手,也未免太狠辣了……”屬臣的唇角微微抽動了幾下,眸子裡映著渾濁晦暗的濃雲。

“是謝揚將軍吧?楚相有請。”

“那……在下先告辭了……先生所言,在下一定盡力去辦。”謝揚拱手作揖,向內室走去。他不太忍心告訴屬臣,若是連輔佐國君這麼多年的楚相都沒有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的話,那他區區一位護送國君去繁城的隨扈又能有多少說服國君的轉圜之力?

可是……楚椒怎麼可能是被……

謝揚想起七年前姚錚搖搖晃晃舉著喪杖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絕望的模樣,不由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若他不是國君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謝揚進入內室旁的小間,楚偃穿著厚重的喪服端坐在長案之後等著他——七年未見,楚偃比記憶之中添了老態,鬢髮髭鬚間有了星星點點的霜色,但髮髻一絲不苟地束得整齊,眼眸中卻依然存著當年的清明與溫和。

他見謝揚進來,緩緩起身笑道:“七年不見,果然成了恆國英武非凡的將軍了。”

“楚相。”謝揚笑了笑,發覺楚偃這些年愈發瘦削起來,卻站得挺直,支著那些寬大的齊縗,窗外晦暗不明的光芒散散地飄落在他頎長的身軀上,如同一束垂著的白幡。

楚偃笑著拉他坐下,反身撥了撥銅枝燈盤上的燈芯,將已經被燒得焦黑散亂的芯灰從燈油裡挑出,火光頓時明亮了許多——這樣搖曳的燈火映在滿屋整齊碼放的竹簡上,襯得此刻彷彿不是早晨,謝揚莫名想起了日暮崦嵫的千里關。

“朝裡的事,多半已經有人告訴你了罷。”楚偃望著謝揚笑道。

“道聽途說,不知真偽。只是,他們說國君已經撤換了宮禁裡所有的守卒,原先的郎中令也因為太后之事而被處死……”謝揚頓了頓,“楚相,國君真的要做些什麼?”他無來由地不想用“動手”兩個字,問罷,便冒昧盯著楚偃,只希望能從他的容色中窺出蛛絲馬跡。

楚偃笑而不語地替謝揚倒了酒——滿杯的冷綠酒漿,凍得謝揚貼著酒杯的手指不由得顫抖起來。

“國君總要親自去證明他已經能擔負起整個恆國的重任。”楚偃彷彿安慰謝揚一般,卻又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適才的問題,“這幾年國君的確穩重了許多,做事不動聲色卻極有手段——身為國君,不被諸臣左右而做決定的性子是很重要的,這一點倒和當年的先君如出一轍了……先世子性格溫和乃至怯弱,先君最怕他因此出事……好了,不提舊事了——這個東西,你幫我交給國君可好?”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珏遞給了謝揚。

謝揚端詳著掌中的那枚玉珏——並不大,卻是純淨如冰雪的顏色,即使在燈火的映照下也顯出泠泠的冷意,上面雕著一隻側身小龍,細看起來除了上好的質地也無其他的驚人之處,唯有那隻眼睛猶如閃著活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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