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蓮頓了一頓,道:“現下豔陽高照。”
南容放下了手,許久才笑道:“還好,還有命在就好,可惜原本還想瞧瞧徐神醫長什麼模樣,如今也沒了機會。不過我記得你是什麼模樣就好。”
風蓮溫暖的手掌安撫一般放在他額上,道:“睡了有四五天了罷。徐神醫原本針術極佳,將當初的法子故技重施,只是又讓你看不見了。”
南容笑道:“眼睛跟命,當然是要命。”
這一句話在兩人初識時他便說過,如今再說,風蓮聽著自然而然便想起當時,竟覺恍如隔世。
心中剛轉完了這個念頭,南容已道:“你也想起那時了麼?”
風蓮點頭道:“是啊。”說著伸長了手臂將他攬在懷裡,過了一會兒又似乎覺得說得不夠,補充道,“我都記得的。”
說著手指輕輕撫上南容的頸側,那裡仍有淺淺的疤痕未消。他忽然像是保證一般地說道:“我以後,再不會傷你。”
南容仔細聽著,原本想問一句這次施了針能管住多少年,卻終是沒有問出來。他躺在床上活動活動手腳,手腕腳腕摩擦著的衣片都清爽乾淨,想來在昏睡之中時便已換過。躺了多日,渾身痠疼僵硬,但總算可以自由活動,心中極是歡喜,湊過去吻風蓮,道:“小蓮花,你的賣身契早就到期了,你要闖蕩江湖的話,要不要帶上我?”
風蓮滯了滯,許久才道:“好啊。”
南容嬉笑道:“不嫌我麻煩的罷?”
風蓮道:“自然不會。”
南容哼哧哼哧地翻了個身,趴在他胸口,摟住他的脖子,輕聲道:“我以往什麼都不跟你說,現在都告訴你。京中的事幹系太過繁雜,因此我不想你干涉太多,逸王府雖然現下挺風光,但也難說什麼時候就全然崩塌,那些都不是一己之力能夠阻止。我的小蓮花應當在江湖上闖出些名堂來,不當在那些勾心鬥角裡攪和著。我原想,反正活不了多長,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身上也沒關係,反正人再如何十惡不赦罪該萬死,還是隻能死一次……”
他側過頭貼著風蓮的胸口,滿心歡喜地閉起眼睛,低聲道:“現下,我死過一次了。就當南容小王爺死了,我們一道走,好不好?”
風蓮抬起手撫著他漆黑的頭髮,因為這幾日他一直睡著,頭髮便沒有梳起來,涼涼的都撒在他手上脖頸裡。
“好。”
“小蓮花。”南容笑眯眯地撐起身體按住他的肩膀,“雖然我很累贅,而且可能以後也隔段時間便要往麓南跑,而且可能也陪不了你多久,但是我們一道走,便能走到哪算哪,反正在一道就好,你說是不是?”
風蓮道:“是。”
“乖。”南容非常有氣勢地拍拍他的臉,繼續按住他的肩膀,嘿嘿嘿笑道,“這位美人,拿你的身體來討好本小王爺罷!”
風蓮這次當真是非常之乖,半撐起身體,自下而上地看著他滿是歡喜之色的臉,聽他繼續說道:“不過現下應當快到過年了罷。過年時宮中好玩,我們先去訛一圈壓歲錢做盤纏,然後再一道去看梅花。可惜上次我看得見的時候去,梅花都還沒有……唔……”
他話沒能說完,便被風蓮的唇堵上了,風蓮的臉頰微微發涼,唇齒之間氣息也有些冷,南容從唇的縫隙間含糊地道:“你怎麼這麼冷?”
風蓮頓了頓,低聲道:“你一直髮熱,特地給你降溫。”
南容笑出來,道:“現下得一道加溫才是。”說著雙手絲毫不老實,去解風蓮的衣帶。風蓮任他動作,到後來南容難得臉紅起來停了動作,他才緩緩將他的手籠在掌心,放在赤|裸的胸口,一手繞過他的脖子,將他散落的頭髮簡單挽了一挽,慢慢將他身上層層裹著棉袍解開來。
雖然麓南向來溫暖,屋裡也備著暖爐地龍,但乍一光裸,南容仍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風蓮將他仔細地擁在懷裡,溫熱的手臂貼著他的腰,從上而下地撫摸,南容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玉白的肌膚泛紅暖熱,風蓮看得心神都恍惚了,抓住他微微顫抖的腳掌,將自己的腰卡進兩腿之間,南容咬著唇喘息,用無神的眼睛瞧著他,忽而脊背一彈,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彎曲,腳趾都顫抖起來。
風蓮低低道:“我會讓你活得很長很長……”
南容呼吸急促,下意識緊抓住床單的手被風蓮溫柔地攤開握起,十指的縫隙之間都能感覺到他溫熱修長的手指與因握劍而起的薄繭,腦中一片茫然的愉悅,發出的呻吟聲自己聽著都不像自己的聲音,再沒聽到風蓮那一聲刻意壓低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