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多麼淒涼。
我用盡全身力氣說完那句話後,只覺得一陣虛脫。我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不曉得蘇允聽了我的話,會不會好受一些。
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得蘇允的一個吻,我知道我有點兒奢求太甚。我已被蘇允抱了一路,該很滿足才是。但人就是這樣,得隴望蜀,貪得無厭。現在我又活過來,我真希望蘇允能夠吻我。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蘇允真的能夠吻我一下,我就真的死而無憾了。
再次醒來時,天微明。床畔無人。
好像已經習慣了一睜眼就看見他,不見了那張令人心醉心疼心愛的臉孔,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比死亡更叫我難以忍受。
“蘇允?”我喚,掙扎著坐起來,轉目四望,屋內沒有他的身影。
“蘇允!”我急急的喊,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跑出去。書齋的東廂亮著燈,薄紗簾上映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我舒出一口氣。
他沒走,太好了,他還在這裡。他還陪著我。
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扶著門框癱軟在地上。這時候我才突然發現,自己竟能下床走路,似乎還行動自如,仿似個正常人一般。
我竟痊癒了嗎?低頭去看胸口,那致命的刀傷仍在,雖然止了血,但傷口猙獰深刻,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活人的身上。
不知道蘇允餵我吃了什麼,但無疑那是種能夠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我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到心臟不勝重負似的緩慢跳動。再吸一口氣,渾身的血液彷彿靜止,透骨的冷意在體內氾濫。
怎麼可能沒事?我自嘲的一笑。這樣重的傷,遲早是閻羅殿的鬼,只等黑白無常何時來勾魂就是了。
磚地冰涼,身子虛軟,我回頭去望方才惶急中衝過來的那段不算長的路,床竟離得那樣遠。
我再轉回頭去。一簾之隔,蘇允在做什麼呢?他沒有聽見我的腳步嗎?
如豆燈火,明明滅滅。屋內的人影一動不動。
我悄然掀開簾幔一角。
書齋的東面廂房原來是間小小的藏書屋,迎著門有一張不大的楠木書案,沒什麼雕花裝飾,四四方方,極樸素的那種,但入了眼就讓人覺得很舒服,很雅緻,很賞心悅目,稱得起蘇允的人。
書案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