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意識到接下來將會是怎麼樣一場異常血腥殘忍的屠戮,即便是留下來看熱鬧的也有不少中途退怯。
裴惜風香汗淋漓,粗息喘喘。
已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變換了無數姿勢和器具,但手底下這具男體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反應。早已套箍上的枷鎖根本發揮不了作用,那分身就像並非長在活人身上的死物,無論如何引誘擺弄壓迫鞭撻都如死水無波,安安靜靜的以一種異常和穩的姿態處在它原有的位置,不動搖,不屈服。
裴惜風自床上直起了身,向秦簫看了一眼,目光分明帶著驚詫疑慮。
“難道他……”
秦簫冷笑著搖了搖頭。
蘇允當然不是沒有慾望,他當然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只不過,他是這個世上最能壓制慾望,最能控制波濤,最能忍的人。
泰山壓於頂而不變色,秦簫自問可以做到。但要在此時此刻仍能保持鎮定與安靜,他不能不佩服蘇允。
這個男子,確實有非人的意志與驚人的堅定。
這是最慘烈與頑強的抵抗吧。
即便以狗一樣的姿勢被人壓於體下,這個男人弓起的腰背和低垂的頭顱仍是散發出絕不屈服的氣息。
也許,最能折磨他的方法便是讓他情不自禁的勃起與發洩。
一抹冷然陰狠的笑容浮上秦簫的唇角。
“秦大哥?”
裴惜風的聲音有些怯意,很少看見秦簫露出這樣的神情,這樣狠決的表情出現在這位總是清冷傲然的秦大哥臉上,不知為何,讓人心底深處湧出冰寒,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聲音。
“怎麼了?”秦簫並未留意到自己的失態,笑了一下面容恢復了常態,“繼續啊,在這裡停手不嫌太早了麼?咱們的蘇大相公都還沒有嚐到極樂的滋味呢。”
“哼!”
裴惜風狠狠撇了撇嘴角。
床上男子的後穴已幾乎被捅爛,但他不動,不避,不呻吟,不求饒,甚至連眼皮都似未曾抬起。
他只是那麼沉默的冷淡的按照自己的命令做出那些可恥的姿勢,然後以近似於屍體一般的僵硬來應對所有的折磨與挑釁。
裴惜風早已失去了耐性,秦簫的話將他的懊惱與不甘撩撥到了極點,渾身的燥熱與憤懣無處發洩,一揚手,高斥道:“來人,拿鋼鞭。”
鋼鞭?
呂止曰身子一抖。
不是說只是調教麼?其實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夠過的了,他看得出來,蘇允的忍耐也快到了盡頭。數日未進水米,醒來後又被如此強度的折磨,恁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但是裴惜風是奉旨行事,習風院的人互望一眼,就有人快步而去取來專為懲戒性奴用的帶著利齒的鋼鞭。
“給我打。”裴惜風咬著細齒狠狠的道,“我不叫停,不許停。”
那持鞭的教習手顫了一顫。
鞭子落下去,床上的男子連哼都沒哼一聲。
那教習望了一眼呂止曰,見監丞青白了一張臉卻是點了點頭。他不敢遲疑了,揚手揮落,一下下的,尖利的鋼刺隨著呼嘯的哨聲劈打在赤裸的背脊與下體之上。
室內一片安靜。
裴惜風整好了衣衫坐在秦簫之側。
兩人用同樣殘忍而冰冷的眼神默然觀看著床上的男子將身體蜷繃得越來越緊,終於,一聲不響的歪了身子,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自始至終,沒有一句話,一聲呻吟。
蘇允昏死過去。
104 只愛一人
夜涼如水。
辰華殿內沒有燃燈,月光鋪就的銀色長毯自殿門綿延入內,如水銀似漫瀉至光潔瑩潤的玉石階上。
高高的御座之上,少年潔白無瑕的面容卻比月華與玉階更令人眩目,看一眼,魂魄便似被這夜的精靈吸取了一般,再收不回眼,管不住心,直要就這麼望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悠揚婉轉的簫聲在最不應該停歇的地方停住了。
裴惜風詫異的抬頭去望坐在御座之側傾心傾力為王者演奏的秦簫,發現玉簫仍抵在他的唇邊,但人已怔然良久。那痴迷的目光落處,是少年王者略顯茫然的面容。
黑瀑似的流雲散落於玉欄杆外,亓珃斜倚而坐,姿勢隨意而優雅,潔白的手腕撐住右腮,頭微微向上仰起,看似凝神聽曲,而那迷離放空的目光仿若穿越了朦朧月夜直飛入了凡眼看不到的天際盡頭。
簫聲已斷,人未醒。
又過一刻,秦簫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