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小說:王之觴作者:蘇亓 作者:溜溜

無措,言辭顛倒,聽得蘇允明明是初冬時分卻被背脊的汗水把衣衫浸得溼透。

亓珃倒是面色如常。以一種優雅且悠閒的姿態微斜了身子靠在玉座欄杆上。一面聽著回奏一面輕鬆批覆,或面述口諭交代當場,或口述旨意令人擬旨下傳。

這擬旨之人如今卻不是別個,正是他蘇允。

被那麼多雙並未抬起卻在心裡將他看過千萬遍的眼睛盯著,蘇允窘迫到了極點,幾乎就想不顧一切起身離開。但,如何能夠?

亓珃的雙目雖已恢復,卻不宜久看或書寫。於是,他說什麼,他便要記下,替代了他的眼睛,和他的手。

似乎,責無旁貸。

走不掉,也不能走,不應走。

時間緩慢若龜行,終於,捱到所有人都奏報完畢。

日已近午,亓珃揮手斥退諸臣,韓丹林等自去按照吩咐安排餘下雜事,另有內閣小吏得了部首的命令奔相去各衙門傳告,午時群臣聚集玄武門前,觀瞻大軍開拔,屆時君上亦會親臨城頭,為李將軍壯行。

等眾人都退出殿外,亓珃將諸事前後想了一遍,又檢出些缺漏之處向蘇允說了讓他擬旨。

殿門關闔,連芳領著幾個貼身內侍進來請君上換衣。

這是去為大軍送行,自然要換上戎甲。連芳做事周到,怕亓珃不慣穿那重甲,亦或根本不打算依照慣例穿著,因此特備了普通朝服和幾套軟甲重鎧供他選擇。

亓珃挑了一套細密龍鱗金片打造的軟身甲冑。近侍一抖手將那身武裝抖開,“叮鈴鈴”的鱗片相擊,仿若金龍輕吟之聲。

陽光自窗外灑入,鱗甲上反射出一片雪色瑩光,雖是金片,卻因為打造手藝太過高超,薄而無隙,倒顯出一番恍若雪山玉龍似的亮色浮光來。

亓珃略一點頭表示滿意,張開臂令內侍脫衣換甲。

人就站在大殿之中玉座之側,連內室也懶得進了,隨著衣衫褪下,玉色光潔的雪膚暴露在蘇允眼前,令他忙不及的低頭,卻不由得手中一滑,差點就把一封寫到一半的奏疏給生生塗花。

這……

蘇允臉上一熱。

怎麼,竟也不避他?渾似又忘了除了貼身內侍之外還有他個外臣在場。

亓珃心中仍想著事,卻不覺有何不妥,一面沉吟著一面等內侍將甲冑為他披掛妥帖,整齊袍角,繫上腰帶。連芳命人抬過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鏡子,他想停當了才望那裡面看了一看。

蘇允寫好一封奏摺正要問一些細節,抬頭時便見那被打磨得光滑瑩潤的大鏡裡映出一個少年的身姿。

穿上甲冑之後,略顯單薄的軀體亦英武起來,白盔白甲,銀片耀目。他從未想過,以亓珃略顯陰柔的姿容,配上這幅戎裝打扮,竟是柔中帶出一股凜冽颯爽的英氣來。

盔甲的冷光輝映著少年的雪膚紅唇,說不出的剛冷與嫵媚,分明是兩種極端的感覺,在那碩大的鏡子裡倒映而出的,卻是如此罕見的和諧與完美。

蘇允一時愣住了。

亓珃卻在蹙眉思索著什麼,並未注意到他的失態,直到他回過神來,亓珃亦正要向鏡中觀望,蘇允忙低下了頭。

好險!心中不由砰砰亂跳。

這是怎麼了!他自責。他不避他,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如此放肆。

蘇允不敢再分心,收斂心神,重新蘸墨提筆,取來一封空白奏章,略作思索便下筆成文。

亓珃抬起頭時,鏡中的自己雖與普通朝服時略有分明,倒並未令他覺得如何新鮮。反而是那面鏡子恰恰的倒映出身後男子的模樣。

一個上午,他在他身側,但他並未曾去好好看他一眼。事情太多太雜,心裡一刻都不得閒的要想著,這當然是理由,更重要的,他心裡很明白,是怕看了他,心中的那股莫名煩悶之意便要湧上來。

此刻的不期而見卻是意料之外的,命中註定般的躲不過一樣。

他背對著他,透過鏡子卻能把他看得很清楚。

那男子即便坐著也把背脊挺得筆直,他正凝神為他草擬奏摺,筆管握在修長指尖,跟著手腕揮灑潑墨。即便只是寫一封奏疏,那坐姿與兩臂伏案的姿態就這麼看過去也能瞧出幾分俊雅清逸來。

分明因低著頭連他的眉目都看不見,為什麼心就跟著那筆端流走而微微跳動起來。

亓珃呆了一下,而後狠狠的擰眉扭過臉去。

一見傾心。

那是多久遠之前的事了?遠得已似乎過了整個世紀。他已忘記了那年那月發生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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