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名憂塵微微皺起了眉頭,儘管皇帝這個擁抱不帶平常的情色意味,但眾宮婢和內侍訝然慌忙垂頭的情形仍然讓他非常不快。
欒天策沒有理會名憂塵的責問,結實的臂膀越收越緊,似要將攬到懷中的人勒斃,讓立在一旁看得擔心不已的孤燈和沈夜忍不住壯膽,輕輕喚了幾聲“陛下”。
然而這些人恭敬的顫聲提醒沒有名憂塵的一聲輕嘆有效。欒天策在聽到懷中人不經意吐出這聲嘆息之後,圈摟的力道稍稍放鬆了一些。
“憂塵,適才宮中來報,二哥……去了。”
名憂塵默然不語,微微垂下眼眸。四周的人聽到皇帝闖進來之後終於憋出一句話都鬆了一口氣,但又聽到這個噩耗,人人低頭,心驚膽顫地被孤燈和沈夜領著,緩緩退出宮去了。
“你怎能如此平靜?好似早料到一般?憂塵,二哥是你最好的朋友,朕以往都有些嫉妒你與他親厚的友情。莫非你認為不久之前曾去探望二哥,見過他最後一面便安心了嗎?”
“逝者已矣,微臣和皇上就算再難過也無法挽回他了。”名憂塵黯然搖頭,眸光幽冷哀傷,“我剛剛見過他,聽他最後對我剖心的那番話之時,已經猜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只是我萬沒有想到,這一刻來得如此之快,看來青寧真的是一刻也不願再留在皇宮裡了。”
“憂塵,你究竟是天性淡漠還是另有想法?若然此刻走的人不是二哥而是朕……你還會這麼無動於衷嗎?莫非,這天下只有父皇一人才能讓你動容?”
“天策。”
猝然聽到這樣一聲輕柔的呼喚,漸漸說得激動的欒天策如遇雷擊,赫然愣住。
年輕的皇帝第一次聽到名憂塵如此喚他,語聲中不帶冰冷與疏遠。
欒天策心中一片茫然,就連什麼時候,名憂塵抽手輕輕撫拍他寬厚的後背也不察覺,只能迷迷糊糊憑著本能再次沈入名憂塵的懷中,更加用力地抱住寬慰他之人的腰腹,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青寧生性淡泊,最厭陰謀詭計也不喜歡講究排場,他那樣的人不適合永居皇家,受世俗之見約束,如今西去,說不定是解脫。我們應尊重他的喜好,遣散服侍他的侍婢,讓他早日入土為安。”
欒天策靜靜聽著,感受名憂塵懷中的溫暖,沒有說話。他與欒青寧的感情雖無欒竣泓那般要好,但在皇室眾兄弟姐妹中也算親厚,此刻才從聽聞秦王突然病逝的惡耗中恢復過來。
“青寧生前頗受先皇疼愛,他的陵寢就建在距離先帝陵附近的郡縣吧。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欒天策聽到名憂塵初次以商量的口氣同他說話,而且還似乎將他視為自家人,提到了“我們”這樣的字眼,他只覺如在夢中飄蕩,腦中空白,恍然不覺周身之事,亦無心再追究和責怪名憂塵之前的冷漠,甚至忽略了懷中人異常的冷靜。
欒天策恍然又記住先皇賓天之時,名憂塵沒有流露絲毫情感的刻板神情。面對那樣的名憂塵,他能說對方不在乎,能說對方涼薄無情嗎?
此刻被他緊緊擁著的人應該也非常難受吧?
心中轉著這些念頭,欒天策煩亂矛盾的情緒漸漸平息,他想到欒青寧性情溫柔,生前不愛鋪張浪費,深覺名憂塵的建議符合逝者的喜好,便點頭應允了這些提議。
“你從涼國與我方的邊境趕回,不要太勞累,午膳還是得按時按量吃的。”欒天策又沈默了片刻終於開口轉了話題,同時不忘讓杜成憬吩咐皇宮內務府與禮部安排欒青寧下葬一事。
“皇上讓微臣處理此事即可,請不必擔憂。”名憂塵淡淡說道:“皇上不要只顧著說臣,你也需時時保重龍體。”
“朕知憂塵說得在理,但此刻心中難受,真的沒有胃口用膳,只想看著你用些菜餚,不要和朕一般不飲不食。”聽見名憂塵又將對他的稱呼改了回去,神色也如以往那般淡漠平靜,欒天策心裡泛起苦意,“我知你也對二哥的事難過得緊,你身體向來不好,好歹也喝些參湯吧。”
說著,皇帝不讓名憂塵反對,徑直讓人備參湯去了。
門外躬身等候傳喚的人見狀,心中都明白,今晚聖駕又要歇在掖鴻宮了,因為欒天策絕對不允許名憂塵一日兩頓都不進米粒。這些人都知沒有什麼辦法比皇帝親自盯著、能讓天都日理萬機的相國不再廢寢忘食好了。
欒青寧突然離世,名憂塵這一日沒花費太多精力批閱奏章。他在欒天策的勸說下服了參湯,也讓沈夜為皇帝送來一碗,兩人商量著決定了如何辦欒青寧的身後事。
到了用晚膳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