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愚蠢模樣,皇帝真恨不能立刻殺了那個人再揮劍自行了斷。
若不是名憂塵有心縱容與退讓,他此刻還能君臨天下,腳踩王土,揮舞江山嗎?
欒天策不敢想像,當他得意洋洋在名憂塵示威和宣告勝利與掌控權的時候,那個人在心中想些什麼?
名憂塵還會像以前那樣認為他幼稚、可笑、荒唐,還是會覺得他像一個唱腔拙劣的丑角,獨自在戲臺上表演?
“他,為什麼要這樣?”
欒天策好像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身旁的人,終於在良久的沈默之後從齒縫中艱難地擠出這句話,充滿了陰狠與森冷。
“陛下恕老奴斗膽。整個天都的人包括老奴在內都摸不透信王,也覺他妄自尊大,不將陛下放在眼中,似有奪位之嫌。但如今看來,不管信王以前有何大逆不道之言行,他對天都的軍政大權沒有私心,反過來想,這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哼,朕就不明白,他樣樣算計在別人之前什麼都可以預先料到,又懂得知人善用……就像他派去南方的那兩員副將,雖是他的家臣,但駱斐勳已經來為他們求情,說那兩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將才,對名憂塵和天都皆有盡忠之心,只要朕施下天恩,饒他們不死還多加賞賜,相信會為朕所用。”
欒天策說到這裡,猛然轉身盯著杜成憬,厲聲喝道:“你說,他本可以將朕取而代之或是永遠將朕操控在掌心裡,他為何總是看低朕的能力將朕當棋子般玩弄?”
“陛下息怒,老奴不知信王心中所想。”杜成憬想了想,放低語氣開口:“不過,老奴認為他可能真對陛下沒有加害之心。”
“你知道些什麼,趕緊告訴朕!”欒天策聽出這個老內侍話中似有深意,當即催促。
“老奴以前說過,只要陛下想知道的事都會知無不言,就算陛下聽了,日後覺得老奴礙眼,打算讓老奴永遠閉嘴,老奴也沒有怨言。”
“恕你無罪,快講!”欒天策皺眉不耐煩地又低吼一聲,心情越發暴躁,眼見說話吞吞吐吐的杜成慢,他直覺名憂塵這樣定與先皇有關。
“想必陛下亦知,先皇在遇上當年的名大人,也就是如今的信王爺之後,眼中就容不下別人了。”
欒天策默然,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為那個人著迷,甚至是痛恨到了極點也捨不得殺掉對方。
“不過先皇的定力與忍耐力比如今的陛下要強得多了。先皇心中只有那個人,但對他禮遇有加,除了那次名大人受傷,先皇震怒擔憂之下擁著名大人為其取暖之外,他沒有越雷池半步。”
“你的意思是,父皇和他……從來沒有?那、那父皇獨自召他那一晚……”
杜成憬見聞言震驚之極、怔怔瞪著他的皇帝,緩緩搖搖了頭意示名憂塵與先皇從未有過實質接觸。
欒天策瞬間呆滯。
他一直認為名憂塵與先皇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他們那一晚的生離死別定必異常纏綿,每每想到都覺心如刀絞,像被毒蛇噬咬般充滿了嫉意與不甘。
哪裡知道,原來他一直想錯了?他的父皇和名憂塵沒有肉體上的關係。那麼,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擁抱名憂塵的人了?
剛剛在複雜的心緒中湧生出一絲壓制不住的喜悅,欒天策聽到杜成憬好像感慨那般又說話了。
“那一晚,先皇讓老奴守在宮門外,單單隻傳了名大人進去。老奴在外面將他二人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先皇那時僅僅是擁著名大人,不斷向他吐露愛戀之意和愧疚之情。”
“他們只是如此相處?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儘管得知了當年真相,解釋了多年壓在心中的不快與疑惑,但欒天策依舊覺得無法置信。
“先皇想來是壓抑得狠了,直到賓天前才忍不住將名大人召到身邊訴說情懷,他們之間確確實實是清白的。”
對皇帝之前充滿了憤慨的雙眼中突然掠起的明亮光芒故作不知,杜成憬不緊不慢地說道:“名大人靜靜聽先皇說著那些話,一直都沒有開口回應。天快亮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話……唉,這句話,老奴永遠都記得。”
“他說什麼?”欒天策此刻哪裡還禁得住這般磨蹭,急不可耐地連連追問。
“名大人說,多謝皇上厚愛,請皇上不必掛念,他此生定會善待太子。”
說到這裡,杜成憬忍不住再重重嘆了一口氣。
不必明言,欒天策也知當時的名憂塵抱有怎樣的心境了。就算他的父皇是真愛慘了名憂塵,在臨終前向其吐露真心;但就在這種放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