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丈寬,裡面黑不黑,有沒有門窗,裡頭冷不冷。
秦風很是不解,天下水牢不都一般黑,底下沒腰一汪死水,上頭一人寬的洞口,周遭石壁圍牆、鐵鏈鎖身。現是夏天,泡在裡頭還勉能忍受,若是寒冬臘月定能凍死不少。
秦風沒有說話,唐無暝卻從他眼神裡讀出了所有,半直起的身子重重的往後一沉,眼中驚慌亂閃,忽然地就從地上翻身爬起,嚷了一聲,“我必須去救他。”
他用了個“必須”,比之前更堅定了。
上官家沒有抓到罪魁禍首,定是要用元樂當誘餌,秦兮朝自然不能放他送死,也一起身伸臂攔他,“上官容的性子我瞭解,在沒有抓到你之前斷不會傷害元樂,現在他處明,我們處暗,當務之急還是應當先洗刷你的冤屈一證清白。如此而來,元樂自然能夠平安歸來。”
他說的唐無暝何嘗不懂,可是現下暴雨潑天,上哪裡去找那失竊的寶物,更別說是尋那長著兩條腿、會四處亂跑的美人了。
清白對錢滿門的人而言本就無關緊要,冤屈更不必急在這一時。而元樂那邊,卻極有可能連三天都撐不過去。
孰輕孰重,唐無暝心中自有一把秤來衡量。
“我等不及,元樂更等不及,”唐無暝推開擋他的手臂,“如果三天內救不出元樂,我怕……我怕他就成了一具屍體……”他說著,嗓音也有些艱澀。
秦兮朝堵在洞口,後半身被潲進來的雨打的冷溼冷溼,聽他說話,便以為他是憂慮水牢的安全性,“水牢雖然聽起來難受,但三天絕不置於會關出人命,你更不必擔憂上官容會用刑具虐打他……”
哪知話還沒落地,唐無暝瞪急了一雙眼向他大吼,“你是扶風島上養尊處優的少爺,你被誰囚過禁過嗎?你知曉那漆黑不見五指的牢籠裡是什麼滋味嗎?你能體會沒吃沒喝,腳下冷水和熱血一齊漫過腳背的感受嗎!”
他說的這些,秦兮朝自然沒有體會過,他自小雖然被嚴厲要求,但確也錦衣玉食從沒受過什麼大苦,最狠的一次,也不過是練功偷懶被師父打的皮開肉綻臥在床上歇了兩週。
唐無暝在錢滿門裡遭受過什麼,也全是他不能想象的,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唐無暝說是向他吼,其實也是心裡沒底又沒處發洩,上官府原就不缺武林高手,此下出了這檔事,怕更是會戒備森嚴。
無縫的蛋,最是難撬。
他頭一低,輕輕抵在了秦兮朝溼涼的肩膀上,額前的碎髮也盡被膩溼,心裡一惶,嘴上也就亂了,“三天,是他能承受的極致了。他會瘋,會傷害自己,會一氣之下一死了之……”他說著聲音減了下去,甚至有些低聲下氣,“救他,求你……你若肯救他,以後天南海北我跟你走,絕不二話,絕無二心。”
秦兮朝聽他說了個求字,心本就軟了,可又聽補了那後頭一句,就讓他有些負氣,一臂攬上了唐無暝的肩,託轉過他的面直視著他,笑的發沉,“你說的,絕不二話,絕無二心。”看他鄭重的點了頭,才咬牙承諾道,“好,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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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似乎能將所有喧囂打入地底,山上山下雨霧蒸騰,泥濘滿地。盟主府一側靠山挺近,常有小型泥石流發生,故院牆建的頗高。
而此處也是府中看守最為疏鬆的一處。大雨片刻不停,兩名被派來駐守此處的侍衛抹著臉上的水,互相抱怨這攤上的倒黴差事。
就那閉眼的一瞬,一陣風左右而來,倏忽掃過,連雨絲都帶斜了幾分。
侍衛警惕回望了一週,卻連半個人影都不見,只有那院牆外黑黢黢的一座矮山,看著怪��說摹�
唐無暝的輕功使得比秦風的還要輕巧敏捷,一連飛略過幾棟屋頂,才發現那秦大俠還沒跟上,不禁站住了腳跟,滿臉急煩得朝他揮手,示意他飛的快些。。
兩人均一身暗黑的衣裳,若兩隻敏捷的蝙蝠閃過高脊的屋頂。
水牢不比普通牢房,那種陰溼之地必然只能建在府院偏遠角落,根據秦風一夜刺探的訊息,二人腳不停頓地趕往那處。
那牢周的燈火說明不暗,又因大雨澆潑,隱隱晃晃的,半丈寬的門前來回巡邏著一對守衛,精銳的目光橫來掃去。
唐無暝趴在對面屋脊之後,淋著雨打量那十數名的持劍守衛,各個體格健壯,一看就很難對付,更不疑裡頭定然還有更多的打手。
他身上也沒有更得力的武器。
沒從馬車上將慣用的輕弩取來,真是最失策的一件事。
秦風也大致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