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悄悄把手從元樂的胸前縮了回去。這下姿勢就是秦風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兒,元樂按著他腰坐著,還衣冠不整。
秦兮朝急著找人,沒想這屋裡是這幅景象啊。只好就地往後退了一步,微微側過身去,“元樂還小,秦風,你也不必急於一時。”
秦風心如淚流。
又語重心長地吩咐了幾句,才想起自己原本的意圖,回頭問道,“你們見無暝了嗎?”
秦風推開身上的小子,吭哧吭哧地爬起來,“唐公子?”一想道,“沒有啊。”
“……”秦兮朝臉上灰敗下來。
“唐公子怎麼了嗎?”秦風站直了問道。
秦兮朝沒有出聲。
秦風跟隨自家莊主那麼多年,要再讀不懂他的表情那就是不稱職!他了然的點頭,整了整衣袖就往外走,恭敬地應喏了一聲,“屬下馬上去找。”
秦兮朝看了眼屋中的元樂,搖頭將他攔下,“不用,不過是來問問你們見著沒有,許是又進城玩了。”
秦風皺著眉。
一旁元樂也不懂他們的話,只是將自己的衣角撕了個長條,走過來往秦風那劃破了個小口子的手上纏,動作嫻熟流暢,就連最後那結也是打在不會妨礙手掌活動的位置。
對元樂來說,受傷了便要包紮已是本能,秦風卻看來很是愁心。
待他都弄好,秦風恍然想起一事來,抬頭對秦兮朝道,“我想起來,昨晚唐公子來過,說要找元樂。”
秦兮朝提了神。
“我哄著元樂與他見了面,他卻一個字都沒說,最後嘆了口氣就走了。”秦風回憶道,將昨晚的情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哦對,他還揹著一個輕弩,就是剛見面時的那種。”
“我還問他來著,他說是閒著無聊,打了射麻雀的。”
秦兮朝眉目更凝重了些。
“不是的,”旁邊一直悶聲做啞巴的元樂突然開口,兩人一同看向他,元樂卻還是一副無所謂事不關己的樣子,“不是那樣的。”
“什麼意思?”秦風問他。
元樂偏著頭看他,“那弩‘箭不是用來射鳥的,你沒看到嗎,箭頭箭尾都鋒利帶著倒鉤,那不是用來打鳥的。”
他不曉得一旁的兩人都已急著聽下文,還慢慢騰騰地撓撓頭伸伸腳,把肩上的衣服拉好才繼續說,“……那是殺人的。”
秦兮朝登時驚在原地。
元樂又重複一遍,“他是要殺人的。”
秦風看到莊主的臉色變了又變,連忙去捂元樂的嘴讓他別亂說話。
元樂才不吃這一套,不讓他說他非要說上一說,打了秦風的手背一下道,“我沒有亂講,錢滿門裡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用弩的,只有要殺人的時候,他們才把弩‘箭打磨成帶鉤的模樣!”
他伸出一根手指比作那箭,“弩‘箭帶鉤,只要能穿透身體就能勾走血肉,比筆直的箭身要好用的多,若是再在上頭淬上毒‘藥,就是一擊斃命、見血封喉。”
秦兮朝壓著心緒聽他講完,拳頭攥了又松——唐無暝有暈血的毛病,就是借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殺人吧。
誰想元樂的下一句話就給秦兮朝當頭一劈,“……所以說百步穿楊,功法好的那一箭透過去,血都還沒濺出來人就已經斷氣了。”
秦兮朝並沒見唐無暝怎麼使過弩,就是初次相遇的那回,他射出的箭也是不在準頭上,根本傷不了他一毫。
他到底箭法如何,說到底,秦兮朝根本就不瞭解。
相處兩個月來,他唯一的想法就只有留住唐無暝,不管他的過去如何,不管他的身份怎樣,只要他能留在自己身邊,一切都好說。
可是這樣有朝一日唐無暝不見了,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說不在乎就能不在乎的,就像現在,旁人揣度他去殺人了,他都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尋他。
秦兮朝腦中有些雜,退了一步還未等元樂說完,就猛地一個轉身衝了出去。
“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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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山莊西北處是一座矮山,山雖不高但叢林茂密,其中不乏活蹦亂跳的小獸活禽,若是日頭晴好,更能捉到不少新鮮的野物。
只是扶風山莊財大氣粗,要啥有啥,就是想吃那雪原山森的狍子肉也是分分鐘的事兒,也不會有人閒著跑到這山上來抓什麼野物了。
矮灌木林中一隻灰白的野兔努動著嘴嚼著吃食,卻不知十步開外一隻精亮的弩‘箭早就對準了自己。
唐無暝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