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說罷果真轉身離開了,邁出房間時不忘將剛才踢開的房門關上。
等確定人離開之後,王錚仍是靜靜地站在桌邊,卻好像卸下了全身的防備那般,那原本挺得筆直的脊樑一下子垮了下去,身子略微傴僂起來,伸出一隻手撐在桌子上,臉上露出疲憊之態。
擺放在桌子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也絲毫挑不起他的食慾,他現在滿身心被疲倦與悲傷包裹,掙脫不開。他站了很久,想了很久,直到飯菜變冷,他才緩緩坐下來,開始無滋無味地吃起來。
林飛白合上房門後,並沒有立即離開,他輕輕移步到旁邊的窗前,似乎想要聽聽裡面的聲響,又似乎只是單純地想要駐足一會兒。當從房間裡離開,當再也不需要面對王錚,掛在他臉上的笑容倏地一下消失無蹤,留下的唯有一片沉鬱以及陰沉的眸子當中閃現出來的點點冷光。
他負手在背,眯起雙眼盯著面前的窗戶,輕聲說道:“阿錚,我不會放你走的,永遠也不會,你死心吧。”
一連三天,林飛白再也沒有出現在王錚面前,這令他在鬆了一口氣之餘心中又泛起一股沉重感。他本來去意已決,現在卻又猶豫不定,好像這不見面的三天已經將他心中的火氣消磨得差不多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如果把林飛白換成另外別的人,發現對方欺騙自己,他是決計會一走了之,決計是不願意再看到這個人了。難道就是因為他喜歡上了林飛白,他對他有了感情,所以他不願就這麼離開?
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讓王錚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聽了片刻,搖了搖頭,知道那不是林飛白。等到人出現在門口,也正好應證了他的猜測,來人既不是林飛白,也不是他的兩個下屬,是平日裡給他送飯端水的小丫頭。
王錚也明白,他們三人一定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來見他的話,他是一定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的。
原來小丫頭是奉林飛白的命令,說這屋子許久沒有住人了,怕會潮‘溼有異味,王錚會住得不習慣,特地送些香料過來焚在香爐裡,去去味道。王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問道:“林門主他人呢?”
小丫頭回答:“聽說這陣子少主挺忙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她將香爐點著之後就告退離開了,只留下王錚對著那騰起的嫋嫋香菸怔怔出神。
丫鬟離開院子,來到一處走廊裡,那裡早有一抹纖細素白的身影在等候她,丫鬟疾步走上前,行禮說道:“奴婢見過素素姑娘。”
那抹白色身影轉過身來,赫然便是白素素本人,只聽她問話道:“事情辦得怎樣?”
丫鬟恭敬點頭道:“奴婢已經將香爐生好了。”
白素素微微頜首,又問道:“王大俠有沒有說什麼?”
丫頭回道:“王大俠問了奴婢少主的下落。”
“哦?”白素素黛眉微蹙,臉上現出若有所思之色,思忖道,“這是不是說明,他對少主已經沒那麼生氣了?”
她再度頜首,又吩咐道:“王大俠有什麼動靜,都要一五一十地彙報給我,知道嗎?”
丫頭忙點頭稱是,兩人很快就離開了。
夜深了,起風了,將掛在走廊上方的燈籠吹得搖擺不定,光與影交織的濃密圖案投射在地面上,隨風一起搖曳,正如房‘中的燭火在林飛白俊美的面孔上投下‘陰影一般,更顯得籠罩在他眉宇之間的那片烏雲更加濃郁。
在這寂寂無聲,四下無人的環境中,他已褪‘下了白日裡溫文爾雅的偽裝,內心的陰鬱情緒在臉上一覽無遺,為那俊美的面龐添上了一抹戾氣。他坐在桌邊,在那跳動的燭‘光下,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夜風從開著的門窗當中拂面而來,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愁雲,卷不走他眉宇之間凝結的愁緒。而他心中所愁的,所想的,全部來源於那個人。那人冰冷的話語,冷漠的態度都刺痛著他的心,令他愁眉難展,心緒不寧。
是自己咎由自取,還是對方不知好歹?他眼中浮現出一抹苦笑,暗自嘲笑道:“林飛白啊林飛白,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麼著了魔地喜歡他,費盡心機想要得到他?可到頭來人家卻不領你的情,你真是自作自受!”
他神色陰沉地一仰脖子,喝乾了杯中的酒,可之後又神色緩和下來,慢慢想道:“我畢竟欺騙他在先,他生我的氣是理所應當的,況且他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被顏雲抓走。只盼望過段時間他能夠消氣,別再不理我了。”
他提起酒壺,往杯中注滿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烈酒如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