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仍還是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對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讓自己靜靜待一會兒。
靜謐的空間裡,他支起手,抵在下巴上,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開啟的窗戶,思緒卻不知飄到了哪端,面上的神情雖然平淡,可腦中思緒翻滾,抑鬱焦躁,像是整個人都陷入了一團亂麻當中,既沒有理順這一團亂麻的辦法,也沒有揮刀斬亂麻的勇氣和決心,品味到了真正的左右為難,倉皇無措。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就是整整一個下午,什麼人也不見,既像是在尋找補救的辦法,又像是在躲避日後的決裂,反正是不能放王錚離開,這一點他是絕不能讓步的。如果真得遂了王錚的心願,放他離開,他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他永遠也休想再見到他這個人了。
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到了晚飯時間,終於忍得坐不住了,邁動的雙腳不由自主地就向王錚所住的地方走去,直到回過神來時,人已經來到了房門邊。推門進去,毫不意外地遭受到了冰冷話語的斥逐,他也有自知之明,停留片刻之後就走了。
屋外夜色漸濃,迎接他的,不,或許是他們兩個的,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翌日早晨,白素素與荊正陽果然見到他們少主青著兩隻眼睛出現在書房裡,帶著明顯的陰鬱情緒,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主人不說話,做下屬的也只能一起陪著緘口。然而不久之後,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出現在了走廊外,打破了這沉悶的靜謐,疾跑著躍進門內的是個跑得氣喘吁吁的紫棠臉大漢。
只見他進到房內,對著林飛白一撩袍裾,跪拜道:“屬下參見少主。”隨即呈上一封信件道,“少主,八百里加急信件,是從渭城分舵送來的。”
“哦?”林飛白挑眉道,知道了事情的緊急性,急忙接了信件,當即開封閱看起來,然而視線甫一接觸到上面的墨跡,一往下讀,原本就陰鬱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控制不住臉上的怒意。
“豈有此理!”突然出手一掌打在書桌上,五根手指一用力,便將書桌一角給掰了下來。
“少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飛白一面將書信遞給他們,一面陰著臉道:“渭城分舵,五十口人,一夜之間盡數被殺,元兇不明。”
“啊?”三人不由齊齊出聲道,陸續將書信看完,臉上透出的驚惶之色更為濃重,紛紛搖頭驚歎,“怎麼會有這種事?”
紫棠臉漢子道:“想不到傳來的竟是這樣的噩耗,究竟、究竟是誰敢跟無定門作對,如此心狠手辣,滅了我們的分舵?”
白素素思忖片刻,忽然出聲道:“少主,會不會是顏雲?”
林飛白將信一看完,腦中跳出的也是他,依玄冥教的實力,殺他一個分舵的人不難,可他心中對顏雲仍還沒有十分的懷疑,憑他對他性格的琢磨,這個人雖然驕橫跋扈,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雖然上回救王錚,他們幾乎撕破臉,但是也應該知道滅了他一個分舵的人手意味著什麼。
這時那紫棠臉的漢子也插嘴道:“是呀,少主,他屢屢糾纏於你,心術不正,這件事會不會是他乾的?”
看來顏雲糾纏林飛白的事情,無定門上下,眾所周知。
林飛白皺眉道:“顏雲他有嫌疑,但是嫌疑不是最大的。”
他接著踱步說道:“憑他的脾氣,如果要出手,會直接殺到這裡來的。而且如果他要動手,江州分舵離玄冥教最近,他為什麼不從他的勢力範圍下手,而要繞遠道呢?再者,這段時間我派人監視玄冥教的動靜,並沒有發現異樣。到底是不是顏雲乾的,還得等調查了再說。”
荊正陽道:“咱們無定門在江湖上鮮少樹敵,都是以和為貴,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跟我們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呢?”
林飛白眼中透出濃郁的陰雲,道:“這件事一定要調查得水落石出,一定要把背後的真兇揪出來。”
三人正等著他指派調查的任務,只見他沉吟片刻,出聲道:“分舵被滅門的事非同小可,還是由我親自走一趟吧。”又對三人吩咐道,“釋出訊息下去,讓其他的分舵加強戒備,說不定這些人還會對其餘的分舵下手。”
“屬下遵命。”三人齊聲說道。
待紫棠臉漢子走後,林飛白對著荊正陽與白素素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替我好好照顧他,別讓他為難自己。”
白素素問道:“少主,你真得打算離開嗎?”
林飛白點頭道:“分開一段時間,或許我們兩個人都能夠想開些。”
分舵滅門一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