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錚再度見到林飛白時,他並不像他自己想得那樣,會因為他對自己的欺騙,而沖淡自己的那份感情,來保持足夠的平靜,心口升騰起的這份悸動是任憑理智怎樣也無法壓制下的。當他一看到那分別三月有餘的人出現在自己跟前,他的眼光怎麼都無法挪開,各種複雜的情緒在眼底閃動著,彷彿下一刻就會噴湧而出。
他盡力壓制住心底翻湧的情緒,竭力讓自己說出口的聲音保持平靜,說道:“我都聽見了。”
“阿錚!”林飛白慌忙抱住他辯解道,“你不要聽他胡說,我剛才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只是為了救你的權宜之計。”
王錚被他擁在懷中,林飛白沒有解開他另外的穴‘道,他一時也動不了,索性不再掙扎,繼續說道:“我也什麼都知道了。”
林飛白驀地一驚,雙目緊緊地注視著王錚,緊張道:“阿錚你都知道了什麼?”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急忙改口道,“阿錚,不管你聽到了什麼,你都不要相信顏雲這個人,他只是為了拆散你我而已。”
那邊被定住身體的顏雲聽了,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嗤笑道:“他早就知道落楓峽的事是你搞的鬼,林飛白你不用再白費心機騙他了。”又潑冷水道,“林飛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怎麼樣?聰明反被聰明誤,哈哈!”
林飛白麵色一變,瞬間變得陰沉無比,然而很快就將眼底浮現的那抹殺意壓了下去,抓緊面前的王錚,再度說道:“阿錚,你不要聽他胡說,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夠了!”他的話頃刻間被王錚怒氣騰騰地打斷,王錚搖著頭看著他說道,“我早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你剛才也承認了,這裡面還能有什麼誤會?你難道還想再騙我不成?林飛白,你就不能別再騙我,就不能坦白事情真相嗎?”
王錚的聲音剎那間因為過於激動而顯得哽咽起來,他胸口大力地起伏著,各種情緒充塞其中,痛苦不已,他努力地平復著自己過分激動的情緒,不想在這個人面前露出異狀,好讓他知曉自己對他、對他已經有了一份感情,唯有因為喜歡,才會更加在意對方對自己的欺騙,才會更加氣憤,更加痛苦。
“阿錚,對不起,我錯了,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騙你!”林飛白見大局已不能挽回,急忙抱緊床上的人,不住地道歉,希望能夠藉此來消磨掉對方的一點怒火。
王錚將頭撇向一旁,不願意再去瞧面前的這個人,他現在思緒煩亂得很,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卻是不想再聽到林飛白的那些辯解之話,甚至他的聲音。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外面喧鬧聲頓起,紛繁雜亂的腳步聲此起彼伏,下一息,兩條人影倏地躍進了房內,在房‘中堪堪站定,對著床邊的林飛白一抱拳道:“屬下參見少主。”
卻是白素素、荊正陽兩人,原來林飛白並非是隻身一人前來,之前和荊正陽兵分兩路,他去尋找王錚的下落,而荊正陽則去地牢裡救人。
林飛白聽到外面的嘈雜之聲,便清楚玄冥教的人已經知道有人劫獄,很快就會追到這裡來了。他知道這回王錚是真得動怒了,既然一時半會兒無法讓他消氣,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替王錚整理好衣服,將人打抱而起,一面對著兩個下屬發號施令:“正陽你斷後,素素你把顏大教‘主抓好了,他可是我們安全離開的籌碼。”
白素素點頭稱是,來到被點住穴‘道的顏雲身邊,驀地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朝他冷冷一笑道:“顏教‘主我們又見面了,風水輪流轉,現在你可是落到我的手上了。”
“臭丫頭!”顏雲磨牙恨恨道。
白素素拿匕‘首抵著顏雲,兩人走了出去,剛一踏出房門,只見眾人已將整個院子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蕭俊生與嚴少宗二人,這二人見他們教‘主落在了林飛白等人手上,紛紛露出忌憚之色,卻是逡巡不敢上前了。
白素素對著眾人朗聲道:“識相的,都退下去,否則顏教‘主臉上可要開花了,那就可惜了這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了。”
這個臭丫頭又犯他的忌諱!可惜顏雲現在給人拿在手裡,是沒辦法再逞他的威風,只能用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抓著他的白素素。白素素見圍在四周的人並沒有因此退去,不禁神色一冷,拿匕‘首在顏雲臉頰上輕輕一碰。
因那匕‘首十分鋒利,即使白素素沒有使上一分力氣,仍是在顏雲的面頰上割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頓時鮮紅的血珠子滲了出來。蕭俊生與嚴少宗見他們動了真格,神情一驚,只得帶人不甘心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