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審的臉卻變白了,道:「七王爺,依下官看,在座都是親朋好友,珠子找回來就是了,實在沒有繼續追查的必要,還望王爺體諒。」
沈靜的臉卻一下子板了起來,厲聲喝道:「哪有這等說話,身為一郡之長,你把國家律法看成什麼!?周審,再敢多言,我先治你的瀆職之罪!」
周審頓時面若灰白,輕聲求懇道:「王爺……」
沈靜完全不給周審說話的機會,看上去儼然包公再世一樣,我瞧著卻只覺得有些不解,他若果真是如此憂國憂民,清廉通透的好官,二哥何以又會對他如此恭敬佩服呢?我的頭微微昏沉了一下,很快就過去,身上略有些無力。
周審庫房建得嚴密,走到裡面一共要有三把鑰匙,大門一開,珠光寶氣,人人眼前都覺得一亮,沈靜使了個眼色,他身邊的一個隨侍當先走過去,撿起幾樣東西細看幾眼,道:「王爺,這些大都是真品。」
沈靜嘖嘖連聲,問道:「周老爺,不知你的珠子是放在哪兒的呢?」
周審臉色十分難看,走到一個格子裡翻揀了兩下,回道:「稟王爺,下官家裡的寶珠的確不見了,看來哈森果然是賊人。」
沈靜輕輕笑起來,明明那麼清秀的人,這時候卻顯得有些陰險,道:「是與不是,我看倒是小事了,以你區區一個洛陽太守,就有此行身家,實在讓本王驚訝呀,周審,你可知罪!?」
周審呆站了半天,嘴裡囁嚅著「王爺」,身子驀地軟了下來,伏地哭求道:「王爺饒命!」
沈靜一笑,輕輕巧巧說道:「你自己都不幫自己,本王又有何辦法可想?哈森,你說實話,那珠子真的是你拿的嗎?」
他的眼睛定在了我身上……我搖搖頭,說道:「我沒拿過。」
「真正的九龍一氣珠是煉藥的聖品,你這麼一個粗人拿它,本就沒什麼用處,何況你自己現在也被人下毒,天底下哪裡會有這樣的笨賊?鄭展,本王若問你珠子哪裡去了,你可會實話實說?」
二哥強笑道:「王爺這話從何說起?」
剛剛沈靜旁邊的那個人突然一聲斷喝,道:「大膽!王爺奉旨而來,為的是尋回大內失竊寶物,我們明明白白看到你昨夜進到庫房,盜走九龍一氣珠,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想要抵賴麼?那邊地上的玉佩,竟不是你昨日戴的麼?」
角落邊上明晃晃的擺著一塊白玉,正是二哥時刻都不離峰的玉佩,沈靜仍是那副清雅閒適的表情,二哥的臉色卻已經變了,我瞧著這兩個人,不知為什麼,竟覺得跟他比起來,二哥也是有些顯得老了。
正想得出神,毫無預兆,眼前突然又是一黑,我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昏迷之前,只覺得有人從我手裡輕輕巧巧拿走了那裡九龍一氣珠……沈靜?
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張小榻上,整個屋子裝得雅緻小丫頭探頭進來,看見我就笑道:「終於醒了,我這就告訴王爺去。」
沈靜果然不一會兒就來了,道:「鄭展想要害你,又忌憚你武功太高,就先把九龍一氣珠放在你身上陷害,同時讓你喝的酒裡已經下藥,到時候你被誣陷,他再趁機動手,說就是自殺什麼的,就沒有幾個人會懷疑了。」
他說著微微一笑:「哈森,本王實在很喜歡你,你可願意留在這裡?」
我說:「讓我見一見二哥。」
沈靜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道:「好。」
我的心跟著跳了起來。
二哥見到我先是一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那珠子的確是我放在你身上,酒裡的藥也是我下的。」
我點頭,說道:「是,我知道。」
他又愣了一會兒:「但那顆珠子是真的,沈靜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他也想要,我看黑煞二怪根本就是他的人!找我不過是抓著替罪羊了,他之所以抓周審,也不過是因為周審在朝廷上是太子一派,想找藉口而已。哈森,他只是想要利用你。」
我說道:「是。」
二哥奇怪的看著我,像是驚訝我為什麼會這樣子冷靜,隔了一會兒才試探地說道:「但是你的功夫還是比他們高,哈森,我們兩個人一起離開這裡吧?」
我又點了點頭,二哥的頭髮沒有梳整齊,臉上也有被人打過的痕跡,看上去竟是狼狽:「二哥,要是你老了,我會幫你。」
……
我輕輕把門合上,沈靜一個人站在院子的樹陰底下,我走過去對他說:「七王爺,我願意留下,請讓我留在你身邊。」
沈靜瞅我半響,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