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1 / 4)

,垂首低眉,表情無辜,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我只當成全然不見,實在是有的人太會抓住機會,一點點的空隙都留情不得。

這一夜竟是好眠,無夢到天亮,第二天整個人都恢復過來,沈靜看起來反倒沒有我來得精神了,他穿著—身北蠻普通商人的毛皮衣服,頭上戴著喬裝用的花白假髮,花白短鬚,跟在京城時相比整個人都似瘦了一大圈,臉上很帶出些憔悴,受不得仔細端詳,只是眼睛裡仍流露出柔柔之意,說道:「這回楚寒總該知道我是正人君子了吧?心儀的人就在眼前,卻看得到吃不到,就是柳下惠也不過如是。」

我被他噁心到,想要說點什麼譏嘲,對上他的目光真切卻又不由自主地把話給嚥了回去,轉身自顧自地出了帳篷,突然之間只覺得滿心紛亂,一會兒暢然一會兒緊切,又夾雜著不知道哪裡來的莫名的怒意,竟是平生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想我跟他相識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彼此間瞭解卻像是已認識一輩子一樣,多少楚寒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都是在他身上首開先例,可不知為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災難,邊想邊走,繞了一圈又踱回來,看到他卻是收拾好東西在原地殷殷相待,不自覺露出來的溫柔無防,突覺心頭—熱,一句話險些衝口而出:沈靜沈靜,你既有今日,卻又何必當初!?

何必——要在地牢之中待我絕決齷齪;

何必——對劍琴那等逼迫急惶?

事到如今,即便是我再怎樣,卻又要如何去對那被我視為生平至交的好友解釋交代!?

諸般心思在心頭一閃而逝,回過神來再細細一想,不由得詫然茫然,整個人竟是怔在當地。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又是哪裡來的這些心思?

難道我,竟是在覺得……委屈?

——委屈?

我……嗎?

將頭轉開,我不再去看他一眼,淡淡說道:「走吧。」

人心果然是世上最難猜測的東西,看明白別人不容易,看明白自己更難。我只覺得不自在,幸好行不到中午,就遇到了一群向南遷移的北蠻人,都是貧窮百姓,衣衫破舊,處處補丁,連趕著的牲畜也都顯得無精打采,皮毛澀滯,我和沈靜都認為跟他們走在一起有利於掩飾行藏,當下謊稱是商人,終於和人群走在了一處。

暗自只放松,終於,終於,不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一個年輕牧民不過十幾歲的模樣,眼睛滴溜溜十分靈動,他們一家人離我們近,走了一段路好奇問道:「你們做的什麼買賣,要運到哪裡去?這年頭跑買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沈靜說道:「本是要販點牲口進關,沒想到遇到打仗,路上不太平,這一趟看來是要白跑了。」

那牧民面露同情之色,說道:「真是可憐,要不是打仗我們也用不著這麼快就挪地方了,聽說咱們大王本來能打勝仗的,都是那些中原人太陰險狡詐,不是明動刀槍的英雄好漢。」

我和沈靜北蠻話說得都還地道,也做的外族人裝扮,他因此也不避諱,沈靜挑了挑眉毛,問道:「怎麼說?」

那個年輕牧民憤憤說道:「你想大王是多勇猛的人,大軍都已經打到京城底下了,沒想到被他們又是詐降又是反間,活生生就那麼敗了,幸好抓到那個叫沈靜的主謀,前幾天已經被斬了,我只恨沒親眼看到,要是年紀大點,那時候我也進軍隊了。」

他說話的聲音大了些,立刻被旁邊的—個裹藍布頭巾的中年婦人給聽到了,喝了聲說道:「阿三,你說什麼呢?阿大阿二進了大王軍隊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是生是死呢,你又來給我添亂!這輩子都老老實實在這裡放羊,當兵那是再也不要想的事兒!」

阿三撇了撇嘴,說道:「不說就不說,我唱歌還不行嗎?」

唱的卻是一首極有精神的北蠻小調,北蠻人生來喜愛唱歌跳舞,無論男女像是都有一副好嗓子,歌聲雄渾嘹亮,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遠遠地傳了開去,沈靜聽了一陣子,同我低低感嘆,道:「如此子民,我若是拓邑,自然也會想到南侵。」

遼闊天地,塞外風情,我不由得一笑說道:「被人罵得如此悽慘,難為還會憂國憂民,你怎不說他是瞧上了你的錦繡江山?我看你是巴不得中原百姓能這般替你效命打仗才對。」

沈靜亦是一笑,道:「若是沒有我的江山,拓邑又要侵到哪裡去?真心跟我作對的人早就死了,我還怕擔個區區罵名不成?」

卻沒想到走了下到兩天就遇到了一小股北蠻強盜,也是拓邑子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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