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緊緊包住,「暄兒,事已至此,不如就此了事,莫要再說下去……」
俞暄兒不可置信地張唇睜目,詫異道:「陛下!難道您要匡顗為臣妾受罪麼?」
「爹!你快說句話啊!」她回首向俞胥喊話,卻見他立於一旁低首不語。
這邊是自己視如珍寶的女兒,那邊是視如親兒的門生,他當然不想他們出事,但到了生死關頭,他不得不自私地選擇流傳著俞家血脈的親生女兒啊!
「暄兒,朕只要你安好便夠。」宋玄禛起身握緊俞暄兒的手,疲憊地嘆了口氣,「此事就此作結,休要再提,一切朕自有主張。」
「陛下……」俞胥叫住欲拂袖而去的宋玄禛,臉有難色續說:「老臣終究不能眼見他受死,望陛下格外開恩,而且陛下腹中孩——」
宋玄禛抬袂一頓打斷俞胥欲說之言,淡說一句「朕自有主意」便帶同平福離去。
走過重重宮闈,一葉乘風飄落,看似狼狽地滾到宋玄禛腳邊。他頓足一看,站在秋風蕭颯的長廊上放眼望去,不知不覺人已走到秋意盎然的蓬清園前。
他輕輕擺手揮退侍者,獨留平福一人跟著自己步進園中,靜靜站在曾經最喜歡,亦是與他初遇的位置……看著面前那片靜如青鏡的風淵湖面。
秋風帶勁,吹起一頭垂肩青絲,煩惱隨之而動,擾了心緒。
「平福,我是否又被他騙了?」宋玄禛難得放下國君的身分對平福以「我」自稱,一雙眸子看著泛起細細漣漪的湖面,眼裡彷佛閃著水光。
「奴才也不知道。」平福一臉困窘地說,他不知主子所指的欺騙是匡顗的情,還是匡顗之言,只要一牽涉匡顗此人,他再清楚主子的心思,也不知那人在主子心中有何位置。
宋玄禛默然撫上肚腹,月餘大的孩子並不會回應他的動作,他只能閉目慢慢感受孩子的存在。
失而復得,卻又惶惶不安,一想到匡顗可能無辜喪命,他的心宛如被人挖了一半,腹中的孩兒亦不得完全,可是一想起他那句「未過門的妻子」,心卻被此言狠狠地掐了一把,同樣痛得令他無法忽視。
他怕一旨落下,腹中的孩兒又會離他而去,連剛再嚐到悸動的心亦隨之死去。他害怕失去,卻更怕再次被騙。他不要自己的情猶如一片枯葉隨風而落,害自己跌個粉身碎骨!
身後的丁香隨風異動,一個暗紫色的身影從樹後而出,拱手低頭,「陛下,涼都急報。」
宋玄禛聞聲並未回身,負手仰頦輕嘆,遲疑半晌,方道:「報。」
「探子回報,烏伊赤密謀整兵,欲大舉興師奪下涼都。」
在旁一同聽遜敏敘述的平福不禁倒抽一口氣,如今主子身子抱恙,匡顗又被押入牢中,如此一波未平,主子又豈有心力撐著疲乏之身處理國憂內患?
遜敏抬目瞄了宋玄禛的背影一眼,頓覺他的氣息如湖上漣漪隨風波動紊亂。他欠一欠身,道:「屬下可先安排暗衛整兵成隊,與匡將軍所率的御平軍同營訓練,以備主帥上位便能一掌眾軍。」
「遜敏。」宋玄禛悠悠轉過身來,逆風直視遜敏,臉上彷佛蒙上了一層陰霾,「朕此行御駕親征,你隨朕征戰,位居副將,率暗衛應戰。」
「屬下領命!」遜敏猶如早料宋玄禛有此主意,此言一出立時乾脆應話,單膝跪地。
平福見遜敏毫不阻止主子,頓時沒好氣地跺跺腳,對宋玄禛勸說:「陛下萬萬不可!您此時身子欠恙,實在不宜征戰沙場!」
「國難當前又豈容朕耽誤半分?此戰朕一定要去!」
平福見宋玄禛如此堅定,一時急了,索性跪下伏地不起,「若、若陛下堅持御駕親征,那請陛下帶奴才一同出征!讓奴才守在陛下身邊,照顧陛下!」
遜敏難得不掩驚訝地看向平福,他想伸手拉他起來痛罵一番,但思及不好在宋玄禛面前如此失禮,才忍下衝動,腦筋一轉,鎮定地對宋玄禛說:「陛下,平福公公不擅文武,恐怕會拖累大軍!望陛下明鑑!」
平福轉首一瞪,咬牙切齒喊道:「你!你小看我?!」
「遜敏所言不無道理,此行定然兇險無比,你若隨軍同行,恐生危險。」宋玄禛彎身扶起平福和遜敏,如慈兄般拍拍平福的肩頭。
「奴才不怕!陛下此時最需要照顧,而且前往逖國長途跋涉,若無近人打點起居定然不甚方便。有奴才在陛下身邊打點,陛下便可專心戰事,旗開得勝!」
宋玄禛嗤笑一聲,摸摸平福的頭笑說:「你何時學會如此諂媚之言?朕帶你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