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想,學著大人的舉止一拍額頭,「哎呀」一聲,然後輕輕抱住宋玄禛腰身說:「攸兒知道了,一定是弟妹頑皮弄痛父皇了。攸兒問過母后和匡太醫,他們都說寶寶喜歡在肚子裡耍拳,很頑皮呢!」
宋玄禛聞言一怔,一雙淡色的唇瓣幾番張合,欲言又止。平福和明聰無不驚心,恨不得可以上前拉開宋攸,堵住她越說越錯的小嘴。
宋玄禛深深吸了口氣,輕撫宋攸的頭,悠悠淡說:「對,寶寶令父皇難受了,但父皇捨不得教訓他。要是寶寶出生了,攸兒會疼他麼?」
除了宋攸,平福二人聽聞此言詫異得兩眼圓睜,明聰臉上的妝點也險些剝落,他們不曾想過宋玄禛會向宋攸承認自己懷有身孕一事。
沙石與鞋底相摩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響起,引去廊上眾人的注意。
匡顗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宋玄禛,他看到宋玄禛眼圈微紅,他的心立時彷佛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宋玄禛方才一臉難過離去的樣子歷歷在目,教他難不憐愛。
「頁頁,你好久沒來看攸兒了!」宋攸一見匡顗,立馬拔足跑到匡顗身前張手要抱。匡顗習慣地彎身抱起宋攸,目光還沒從宋玄禛身上移開,就被宋攸緊緊抱住脖子,軟軟說:「頁頁身子好了沒有?上次嚇死攸兒了。」
提及上次,宋玄禛馬上移開視線,不再與匡顗對視半分,生怕自己再次被他識破自己的情感。他本已下定決心與匡顗一同面對孩兒之事,卻意想不到他早已失了匡顗的心,讓他作出如此決斷的誓言。
他不自覺地握緊袖裡的手,暗自咬牙撇過頭去。
匡顗看見宋玄禛如此冷淡,心中黯然,但見宋攸滿目關心地看著自己,便極力勾起一抹微笑,說:「臣沒事,謝公主關心。」
「平福,回宮罷。」宋玄禛猶自站起身來拍拍衣襬,回身往匡顗走去,但目光卻不再落在匡顗身上。
「……是。」平福來回看了二人一眼,低嘆一聲,兩手和袖低身跟在宋玄禛身後。
正當宋玄禛與匡顗錯身而過,一股肯定的觸感強而有力地握住宋玄禛的前臂,「且慢,我……臣有事欲與陛下商量。」
匡顗一轉君臣之稱,逾矩的手才緩緩放開。他不知自己為何頭腦一熱伸手捉住宋玄禛的手,只知自己若不抓住他,此生可能再無與他詳談之日。
宋玄禛低首一瞥方才被匡顗握緊的手,深深眨目,屏息道:「明姬送公主回宮罷。」
「是。」明聰上前抱過噘起小嘴,略有不滿的宋攸,但經上次被宋玄禛斥喝後,她的確比以前乖巧多了,也不敢再聒聒噪噪的,只敢靠在明聰肩上嘀咕,不敢造次。
宋玄禛負手走到欄前,望向天邊,眯眼嘆息道:「你……欲議何事?」
他不敢直言自己已知匡顗欲去一事,生怕此言一出,此事當真回不了頭。他此時此刻方知自己早已再次淪陷於匡顗之中,再也難以抽身。
匡顗站在宋玄禛身後,看著他的髮絲與袖子隨風飄揚,突然覺得他遙不可及。明明二人只在咫尺之間,但為何每次都令他難以向宋玄禛伸手?
他默默凝視宋玄禛的背影,不言不語,彷佛要把這個背影深深刻進心扉,記住隨風飄至的味道,感受宋玄禛這份獨有清寧的氣息,讓自己日後可以回想眼前一切,以慰相思之苦。
面對這份靜寂,宋玄禛握了握拳,終鬆開一手撫上肚腹,迎風淡說:「朕打算為此子命名為瑞佑,宋瑞佑。」
匡顗瞠目一震,驚聞宋玄禛竟為孩子命名,如此一說,難道他如今有意留下此子?
他站在原地張口結舌,心中太多不解,不知該從何說起,驀然覺得一切有口難言。
宋玄禛緩緩轉過身來,秋日的陽光灑在他的背上,微風吹起青絲,飄零間透著淡淡的金光,令人目眩。
「七日後,朕與你帶同明聰領四萬大軍駐守大漠邊疆,朕此行喬裝暗衛一員,但對外宣稱朕殿後與遜敏以作增緩,掩人耳目。」
「若烏伊赤當真一舉攻打,豈不令你置身險境?此計不通!」匡顗決斷一揮大臂,擰緊眉頭。
宋玄禛擺首淡然一笑,偏身靠坐椽柱,輕摸微隆的肚腹說:「豈會不通?朕只不過想知道自己有否錯信小人,看看堯國一代將軍是否投奔敵國的奸佞小人。」
他傲慢地抬眸瞥了匡顗一眼,看到他急欲解釋的神情,復悠然道:「若他忠心為國,此計亦非不通,皆因他會力保我國與朕安然,此戰亦能佔了先機。何況……」他垂眼慈愛地看向肚腹,柔聲續說:「瑞兒會保佑我軍旗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