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得滿頭大汗,他心裡一慌,索性把她抱起直奔比壽延宮較近的敬淑宮。
「沒事的,暄兒。你們叫太醫到敬淑宮去!快!」他一邊安撫俞暄兒,一邊指麾身後的侍者,慌張著緊的表情不弱於適間。
俞暄兒縱然甚是不適,但看見宋玄禛為自己著急的表情直覺得再痛苦都值得。可是這個脆弱的念頭很快消散無蹤,她不會以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宋玄禛的愛。她希望宋玄禛能隨心所欲地活著,不論他是否一國之君,或是冷淡無情,就算他要拋棄自己,只要他能以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她再無所求,今生無悔。
一行人以宋玄禛為首奔往淑敬宮,他不等宮人推門,直接抬腳踹開殿門直闖寢室。與方才粗暴的動作不同,他輕輕把俞暄兒放在床上。從來不曾照顧別人的他自是不知此時該作何事,機靈的爾遐見狀,上前向宋玄禛恭謹道:「請陛下稍作歇息,娘娘暫由奴婢照顧便可。」
聽罷,宋玄禛坐在床沿握緊俞暄兒的手,除了這樣,他想不到自己還能作什麼。
「太醫快到了,很快就好了。」他苦笑看著俞暄兒,原來自己不過是個無能之人,什麼堯王,什麼夫君……他只不過是個庸人,面對如此痛苦的妻子,他能做的事比一個侍者還少。倏然手上一緊,俞暄兒傾身一吐,給宋玄禛吐個滿身。
爾遐忙抽出絲帕替俞暄兒抹去穢物,其間只是稍稍瞟了宋玄禛一眼,語調生硬說:「哎呀,快來人啊。」
宋玄禛豈會聽不出她的怨氣,可是他並無怪罪一個丫頭之意,不過片晌,三四個侍者圍上來替宋玄禛擦拭。
一名老太醫在藥僮和侍者陪同下趕至,看見一室慌亂心想事必非小,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老臣參、參見陛下。」他在藥僮攙扶下向宋玄禛拱手示禮,含糊的語句令人懷疑是否嘴邊的鬍子擠得讓他講不出話來。
宋玄禛雙眉緊蹙,真不明白這些人為何遇到何等大事都要拘泥於無謂的禮數,合指一甩,揚聲說:「快去診脈!別再耽誤!」
老太醫揖袖拭汗,藥僮替他把紅線綁在俞暄兒的手腕,引線而出。他深呼吸數口靜下心息,專心於點指幼細如絲的紅線上。
把脈未幾,他露出驚喜之色望向宋玄禛,但不消一刻又沉下臉來,朝藏身於羅帳後的俞暄兒問:「敢問娘娘,最近可有易疲,頭暈之狀?」
俞暄兒無力沒答,只好示意讓爾遐代為回話:「有,娘娘近日比較嗜睡,胸悶噁心。」
宋玄禛聞言望向俞暄兒的身影,他痛恨自己竟不知妻子近日不適,一直躲於宮中自儯ё猿睿�們茲遂恫還恕�
老太醫靜診半晌,舒氣一笑,起身向宋玄禛笑說:「恭喜陛下!娘娘已有兩個多月身孕。」
宋玄禛還未反應過來,一眾侍者已經跪下,齊聲喊:「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愛妃有孕……」宋玄禛木然喃喃自語,臉上慢慢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他上前掀開羅帳,坐在床沿扶起稍露倦態的俞暄兒,二人相視一笑,宋玄禛撫上她的臉頰,握緊她的手,笑說:「愛妃……朕跟你有孩子了。」
「恭喜娘娘!奴婢這就叫人去還神祈福!」爾遐喜笑顏開地向他們躬身,高興得連跑帶跳地匆匆退下。
太后到來之時宋玄禛已回宮更衣,只剩俞暄兒一人應付她老人家,幸好太后見她不適並無多言,只說了一些當年懷宋玄禛時的經驗,遂送上補品叫她多休息少勞累便離去。
自訊息一出,朝中不少大臣向俞暄兒送禮恭賀,連忙巴結這個多年不出的後宮。俞胥知道女兒有喜,更天天入宮陪她,把家鄉養身的方子都拿出來跟太醫商議研究,就連當年大敵當前也沒有如此緊張。
宋玄禛本來跟俞胥一樣每日守候在俞暄兒身旁,但自覺不能再耽擱朝政,繼續假手於人只怕大權漸失。難得太后不再為子嗣一事相逼,他也安心重掌朝政。整個太醫院忙得不可開交,除了胡宜頊之外,全院太醫專心替俞暄兒調理身子,甚至派遣數人到御膳房監察宮人燉制補品。
宋玄禛重返朝綱之前夜夜在御書房翻看這段日子以來的奏摺,對宋曷所下的決定並無異議。他此時才知宋曷對朝廷之事甚是細心而且果斷,要是當年自己年紀更小,恐怕江山已落入宋曷之手,自己只當個遊手好閒的小皇爺。
理清奏摺,回到壽延宮時已是夜深,只能小睡片刻。隨便洗淨身子,便在侍者圍繞下換上寢服,平福見他躺上龍床,也退了下去。
看著羅帳內頂,緊張的心情有如初上龍位一樣。閉上眼睛,看見滿朝文武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