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
鳥無聲,風無鳴,目合微息兩芒芒。
「陛下,平福回來了。」平福一手環著盛了清水的廝羅和絲帕,一手輕輕關上殿門。
他眯著眼睛悄悄打了個呵欠,眼圈圍著團團黑氣,昨夜照顧酒醉的俞胥花了他不少力氣,就算他身邊有一個武將幫忙,也難把酒興正盛的俞胥帶雜宴席。在他與武將軟硬兼施下,才把他哄上馬車,後事便由武將接手,他才得以脫身。
杯壺在桌上橫臥歪倒,零星酒水滴落地上,滴水落地之聲迴響不息。呵欠帶起的霧氣讓他看不清前方,憑著對寢殿的熟悉走進內間,倏然右腳踩到一塊硬物,扭腰低頭一看,瞥見宋玄禛的發笄躺臥在他的腳下。
「奴才該死!」他惶恐地提起右腳,連忙低下頭去,縱然明知宋玄禛正在睡覺,也不敢少說一句認錯的話。
「嗯……」一聲低吟響起,平福攥緊廝羅的邊緣稍稍抬眼,重重薄紗輕擺,朦朧看見床上人緩緩一動。
床沿衣衫散落,地上一片狼藉。平福稍覺不妥,壯著膽抬頭看清床上的人,寬闊的肩膀,矯健的身型,麥色的肌膚,怎看也不像自己的主子。
廝羅的水因雙手緊捏而泛起細細漣漪,他摸向藏在腰間的短刀逐步走近龍床,掀開薄紗,那人的身影也越發清晰起來,他抖著聲說:「是誰?」
匡顗頭痛欲裂,按著額角撐起身來,挪身一動,下身傳來細細溫熱的觸感。他擰緊英眉,徐徐張開雙眼,瞥見自己全身赤裸,暗紅的私處半埋在身下之人的體內。
眼前之景令睡意頓時煙消雲散,他瞠目抽身退後,還未及看清身下的人,就先看見平福驚愕欲哭的神情。
「陛下!」廝羅落地,清脆的撞擊聲喚醒了匡顗的意識,一夜荒唐,記憶如洪流般湧入他的腦海。
平福手足無措,看見宋玄禛臉如死灰,遍身傷痕,下身滿是鮮血,腦子一慌,不知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