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人,很象呢!連名字都象!
單朗,可惜不是狼,那樣會更象,但也只是象,何況就算十年前那人見到今日的他,也只會象十年前那樣不在乎他的死活……
身上一點也不痛了,只是有點冷,是因為施暴的人沒動了嗎?耳邊也好清靜,沒有那個老頭噁心的笑聲,也沒有粗重喘息和各種下流穢語,或許都是幻覺,再骯髒的將死之人也會有一方清靜吧?
少年含笑遐想,一直閉著的眼睛閉得更沉,眼角那顆淚早已乾涸。
“你還沒死,穿好衣服跟我走!”
冷冷的聲音,但不完全陌生,少年睜眼一看,果然是昨晚那個先是要殺他,後來莫名其妙走掉的人。
“起來穿衣服!”又一聲冷冷的低吼。
少年紋絲不動,“他們都死了嗎?”
“只是點了穴……”
“殺了他們!”
“不行,會髒了我的劍。”
“那你走吧!解了他們的穴,你走!”
“我一早就走了,回來也不是專程救你,只是落了一樣東西在客棧,穿好衣服跟我走,快點,我耐性有限。”
“我不走,你不殺他們,我不走!”
“隨你的便!”慍怒而懊惱的聲音,然後是關門聲,一切恢復平靜,少年繼續含笑等死,耳力卻異常靈敏,幾乎聽得見身下某處的血流聲,身上越來越冷,臉上卻感覺兩三點溫熱,受激般睜眼一看,“你怎麼又回……你殺了他們?”
“穿好衣服跟我走!”劍眉微皺,俊朗面容微帶懊惱,修長指間攜帕拭劍,面色更沉,眉頭更緊。
“那帕子是老頭擦汗用的,也很髒哎!”少年掙扎起身,卻疼得摔回去,苦笑道:“你扶我好嗎?剛才沒感覺,現在才覺得好疼……”
“只是被野狗咬了幾口,不值得疼,自己起來!”
少年笑,“你不是不扶我,而是嫌我髒,對吧單朗?”
“我見過比你髒的,只是沒見過比你不經疼的,你若早些說疼得動不了,我會扶你。”
單朗拿過衣服給少年穿上,聽少年絲絲吸氣,不由鄙視少年的嬌弱,手上卻稍許輕柔些,見少年臉上濺了野狗的血,扯過床單擦淨,又見少年唇角勾起,頓時覺得刺眼,有些粗魯地抱起少年,嘴裡卻問出連串違心的話,“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有什麼要帶走的東西?”
“白塵,十六,沒有。”明顯忍笑的聲音,伴著忍痛的抽氣聲。
單朗莫名嘆息,抱著白塵離了望春館,隨便找家客棧要了房間,斥退諂媚的小二,自己打水給白塵淨身上藥,全程熟練卻不甚溫柔,清洗少年那處時竟半途撤了手,“自己弄。”
“我疼。”白塵咬唇,先時疼得慘白的臉,此時卻緋紅一片。
單朗皺眉又皺眉,最終繼續清洗上藥,手法稍顯生疏卻很是溫柔。
“張嘴。”單朗餵給白塵一顆藥,然後出門拿了粥食進來,在床邊頓了頓,最終坐下,一勺勺餵給白塵,不時低語斥責,“不許看我,專心吃……不許哭……叫你別看我……不許笑,叫你……你又哭又笑幹嗎呢?”
白塵搖頭,嚥下最後一口粥,偏過頭去,“真象……”
象什麼?單朗愣一下,放好粥碗,靠牆盤膝而坐,揮手滅了燭火,“睡覺!”
“我疼,睡不著,跟我說說話吧?”
單朗不答,白塵自顧喃喃,“你昨晚不願贖我,是因為沒錢吧?答應了來買我的那個壞人沒來,你要殺我,卻來救我了,只是明日你還送我回去吧!我當日是自願賣進去的,也曾想過好好賺錢給自己贖身,所以盡力學好他們要我學的,可我學不會取悅討好,我還傷了護院,他記恨我,暗裡使壞把我推到競價場上,本來我的相貌不差,應該掛牌……”
“睡覺!”單朗略微不耐煩。
白塵微微撐起身子,黯淡光線下看不清單朗的臉,不過可以肯定單朗是閉著眼睛的,否則那麼兇冷的眼神即便在黑暗中也會閃現冷光吧?
“床夠大,一起睡,我不太髒的,好嗎?”
“我說了沒嫌你髒!你有傷,我不擠你……我是說快點睡,明天一早要趕路……”
“我得回去,否則官府會拿我,我的名字錄入官家妓冊……”
“沒人敢拿你,睡覺!”
“可是……”後面的話無法繼續,身上某處被輕點一下,不疼,只有沉沉倦意襲來,昏夢入眠。
白塵醒來的時候,單朗已經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