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著,卻依舊跑來觀望,一直望到人聲消寂,燈光暗滅,還不願離去是為什麼?
想近前檢視麼?果然如此的話,真的曾相信小狼哥哥嗎?真的不怕小狼哥哥慣於他人的肌膚相親?真的篤定小狼哥哥正悔恨交加?真的確信能以退為進,贏得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人?
瞧吧,我果然很卑鄙,連自己的愛都要付予算計,說著嫌棄拋棄,卻無時不想挽回抓緊,心口不一如我者,魔道之輩,天不予幸!
白塵自嘲苦笑,身後卻傳來貌似擔心的詢問聲,“天色已晚,白公子不出宮的話,可以去別苑就寢。”
甄侍衛說著就要帶路,白塵依舊盯著前面的屋子,許久才喃語般輕嘆一句,然後轉身離去,甄侍衛莫名其妙,搖搖頭,繼續巡視自己負責的區域,天明時繞回單候爺的殿外,正碰見嘉義候要出宮,避到一邊弓身讓過,然後打算去睡覺,卻見單候爺也出了房間,本想同樣避讓,又想起白公子昨晚的模樣,真叫人心疼難抑。
“候爺早安。”甄侍衛上前見禮。
單朗點頭,掐著眉心要走,卻聽問禮的侍衛小心且小聲,道:“昨晚……白公子來過。”
單朗整個愣住,宿醉的頭不疼了,眼睛瞪得老大,“你說什麼?”
“回候爺,屬下是說,白公子昨晚來過這兒,就在候爺您現在站著的地方呆了一陣子,候爺屋裡的燈滅了之後,白公子又站了許久才離去,大概真困了吧?走的時候有些迷糊不清,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話?”單朗莫名驚心。
“回候爺,白公子說,換我心,為你心,始知恨情深……候爺您沒事吧?”
甄侍衛小心攙扶,因為候爺揪胸屏息,彷彿那兒受了重創,“候爺要不要回屋……”
“多謝!”單朗鄭重抱拳,飛身離去,甄侍衛再次莫名其妙,心裡卻開始雀躍,看來候爺還是喜歡白公子的,下次的賭局還是要押白公子才對!
我應該將心比心才對!這是單朗此時泣血的心聲,因為他真的沒有站在小活寶的立場為小活寶作過考慮,跟端木霖一樣,他太自以為是,仗著小活寶的喜歡而獨斷專行,蠻橫霸道地享受著小活寶的愛,以為嘴上給了回應便萬事大吉,跟十年前一樣,用自己少得可憐的所謂情意,換取小活寶的全心付出,不覺羞恥不知反省,還自詡被棄者,自憐自恨,從未用心體察過小活寶,良心被狗吃了都沒這麼可惡!
單朗一口氣跑回家,可惜小活寶沒在房間,四下找了一圈都不見,心裡一急便竄出一絲邪氣,不過立時打住,雖不曾親耳聞聽,但是可以想見小活寶昨晚說那話時是怎生模樣,巨創深痛般切齒忍耐,不是對著茫茫夜色,卻是對著他心裡的小狼哥哥,說出來的不僅僅是心語,也是心裡的痛——換你心,為我心……
可恨我只情相悅,不曾似你那般,心相許,非是不許,而是懵情以為許,甚至以為許得比你多,其實一直是得享者。
單朗切切悔悟,回屋淨身換了衣服,來到仁武候家,不再偷入潛行,而是扣門請見,在管家的帶領下坐等主人更衣見客。
仁武候是武將,自然不慣賴床,每日都是卯時起床,不應朝事的話,便在自家院裡練功,聽管家說逍遙候來訪,此事亦算稀罕,倒也在意料之中。
單朗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見到武長青,可惜還未開口就被武長青搶了先,可是聽完就整個懵住。
“你說什麼?”單朗簡直不可思議。
武長青再次微笑複述,“我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白塵突然跑來我家投宿,瞧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樣,我也沒敢細問,既然你找來了,說明你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我記得上次就說過,再有機會,我不會進予良言,當然也不會強行搶奪,一切但憑白塵的意願,只是現下太早,且等他睡醒了……”
“我早就醒了!”白塵略帶嗔怪,面上卻是微笑,手上還端個托盤,沒看見單朗似的,徑直走到仁武候面前,把托盤裡的吃食一一擺開來,“吃吧!你家廚娘都誇我好手藝呢!還說你不愛吃早飯,以後不許了,我會監督你,這些都是我做的,你不好好吃的話……”
“我會好好吃,如果你每天都給我做的話。”
“那當然,從今天開始,我要做你家的小孩,雖然你目前不得勢,但你對我挺好,將來你騰達了,更少不了我的好,即便終生不得志,你也不會薄待我,所以做你家的小孩絕對錯不了!”
白塵說著就遞過碗筷,仁武候一面接過,一面也給白塵盛了一碗,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