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自己堂而皇之的當這個帝王?若真是如此,那軒轅頊的心思和忍耐實在是讓人害怕。不,不會的。不想要知道這些,那江山社稷,芸芸眾生都不在我的眼裡,我只想知道若當年沒有藏起來,他會不會向我揮劍。
“夏侯兄有心事?”
思緒被喚回,夏侯璃卻不理會只是跟著寧遠,隨意瞥了眼四周的景緻,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腳步,好像曾經也是這樣,被領著從這裡走過,匆匆而過來不及細細品味的美景,依舊是在心底落下了痕跡,現在看到不免觸景傷情,可傷的是什麼情、為何要傷、那個領著他的是誰,這些卻完全沒有了記憶。
“可是想起了什麼?”
看著寧遠抱臂斜倚在樹下的樣子,夏侯璃升起一股怒火,為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他為什麼可以知道。白了他一眼,越過他徑直向王府深處走去。身後傳來一陣嬉笑,這樣的人只要不去理會他就好了,夏侯璃這麼想著也就不顧了,不想一句話卻讓他不得不回頭。
“你那方向是去夫人的院子。”
依舊是讓人憤怒的奸笑臉,夏侯璃略過那話的含義,咬牙切齒道:“你能不這麼笑麼?非常討厭。”
寧遠一臉的詫異,收起笑容仔細打量起夏侯璃來,那審視的目光讓夏侯璃十分不適,還沒等夏侯璃生氣,寧遠卻先捧腹大笑起來。
夏侯璃沒好氣的問道:“你笑什麼?”
“哈哈哈哈哈。”寧遠笑得眼角冒出了淚花,擺了擺手示意等等,緩過了才道:“真不知道朱璃說那樣的話時,是什麼樣子。”
朱璃?夏侯璃以為這個朱璃不過是他們的一個搭訕幌子,卻不曾想到真有此人。那此人真的是寧遠說的他的夫人?夏侯璃認真的看著寧遠的神情,頹然的意識到,在他的臉上根本無法看出真假。
夏侯璃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寧遠,將心裡所有的念頭壓制著不浮現在臉上,看著寧遠一臉期待到一臉失望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悅的情緒有些淡了,道:“請寧兄帶路。”
無暇再去顧及周邊的那些銀樹紅花,假山假水,低著頭跟上寧遠的步伐,還未等自己理清思緒,前面寧遠的步子停了下來,夏侯璃環顧一圈,已是到了一處僻靜的獨立小院前,院落雖小,用度卻是奢華。綠色的琉璃瓦頂熠熠光華,流光溢洩;白色的院牆上鏤空處雕的是各色花鳥,姿態迥異,栩栩如生;圓形的拱門沿上似乎有新雕上的花紋,夏侯璃仔細一瞧不禁嚇退一步,手指不自覺的撫過額上的紋飾。
寧遠已經踏入園中,回頭一切瞭然的望著震驚的夏侯璃,怕又觸了他的怒點,小心輕笑著問道:“可還記得此處?”
夏侯璃抬頭喃喃的念著:“璃院。”寧遠如此詢問不似玩笑,我果真來過?為何這部分的記憶全沒了,既是如此,那變故之後我與他已經見過?難道他們沒有完全騙我,想通了一些東西,開口問道:“你們夫人可曾尋到?”
寧遠嗤笑出聲,瞧見夏侯璃挑起的眉梢,忙收住笑意,走到夏侯璃身前,望著他的眼睛說道:“已經自己回府了。”
夏侯璃措不及防,被他眼中的含義震懾的差點站不住腳,原來我就是他們口中的朱璃,為什麼那麼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為什麼又會受重傷,為什麼醒來我是在無涯山,為什麼他們叫我朱璃?
“有很多事情你一時也想不明白的,不如順其自然的好,既來之,則安之。”
鮮少看見寧遠如此真誠的樣子,夏侯璃感激的回望一眼。
璃院內一塘湖水波光瀲灩;湖邊亭角微翹的涼亭嬌俏而立;那繞亭的石路曲曲豔豔;簷廊中香木欄紅玉杆嫋嫋翠翠;滿院的冬梅鋪陳漫天的殷紅,踏入院中如置身花海仙境,當真美極。仔細一瞧,那冬梅竟然是新栽種的,根部土壤是新翻過的,還透著一層土地的清新味道,地上稀稀落落的夾雜著幾片枯黃竹葉。
“這裡以前種的是竹子?為何移走了?”夏侯璃隱隱覺得有些東西要浮上心頭,將心中疑惑脫口問出。
寧遠當他想起來了,有些懷疑的看了一眼夏侯璃,只需要瞧他那雙眼睛便否決了自己的懷疑。若是想起了,那眼神不會如此刻這般清澈,那雙湛藍的眸子清清淡淡,在這張絕色的容顏上如點綴的星辰,耀眼奪目,卻遙不可及,如那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白荷。這樣的眼睛實在不忍心去玷汙,果然還是不要想起的好,輕嘆一聲道:“有些事情忘記了未必不是好事,不必刻意探尋,這原來種著什麼已經不重要,你只要懂得欣賞眼前的美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