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讓若善在床上坐好,然後在他身後坐下,運氣於掌,貼於若善的後背,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若善體內,護住他的心脈。但是,魏愷之明顯可以感覺到,將內力輸入若善體內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作用十分微弱。
若善的呼吸越來越慢、心跳越來越弱,魏愷之的心裡也越來越急,雖然怕得要死,但是還是強迫自己冷靜冷靜,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雙掌上,運起十成的內力輸入若善體內。
“咳,咳……”就在魏愷之快要絕望的時候,若善突然咳嗽了兩聲,這無疑給了魏愷之莫大的安慰,他聽到若善嘴裡發出聲音,好像在說什麼話,於是收了掌,從背後扶住若善的肩膀,耳朵湊到了若善的嘴邊,輕聲問:“你說什麼?”
“愷之,你……你,沒事?”若善此時是真正的氣若游絲,說話的聲音小到不湊近完全聽不到。
“我沒事,我沒事!你感覺怎麼樣?”魏愷之抬起頭,欣喜若狂地看著若善。
若善無力地搖頭,“華光……”
“他,很好。”魏愷之咬著牙,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要不是那個人疏忽大意,若善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光憑這點自己就不會放過他。
“在哪兒?他……在,哪兒?”若善清醒過來時沒有看到賀華光在身邊,所以很難相信魏愷之的說辭。
“他去衙門了。”魏愷之拍拍若善的手,“別說話了,乖乖地坐好,我給你療傷,大夫馬上就來。”
若善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一把抓住魏愷之的衣袖,急促地喘著氣,眼睛也死死地瞪著魏愷之,“不要……咳咳,不要……怪他……不要,傷害他。”
看若善又咳嗽起來,魏愷之急忙幫他順氣,“好好好,我不怪他,你別說話了。”
聽到魏愷之的保證,若善果然安靜下來,手一鬆,腦袋又垂了下去。魏愷之看他這樣,又聯想到他剛才的話,心裡陡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雖然很不想相信,但是還是顫抖著手將手指湊到了他鼻子前端……
沒有呼吸?!
沒有呼吸……
魏愷之腦袋一陣眩暈,周圍的一切好像都飛速旋轉了起來,他看不清,也坐不住,勉強撐在床上,才沒有倒下。
若善死了?他死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這個念頭在魏愷之的腦袋裡逐漸清晰起來,他再次將手貼在若善的後背,輸入自己的內力到若善的體內。
這次,是完完全全地沒有反應了。不管是幾成內力,都根本沒有辦法過到若善的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魏愷之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他還是在運功,還是沒有放棄。因為他不知道,除了這樣做,他還能怎樣。
若善從小到大,和自己在一起時的樣子、他說過的話、他的喜怒哀樂,一一在魏愷之的腦子裡閃過……絕望、哀傷、悔恨、不甘,一齊湧上魏愷之的心頭,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偶爾在疼痛的間隙,他會想到怎麼大夫還沒來,但是馬上更強烈的痛感又會將他吞噬。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夫終於急急忙忙地推開了房門。在看到滿臉淚痕的魏愷之時,大夫知道若善可能已經是凶多吉少了,他走到床邊,輕聲地對魏愷之說:“魏公子,讓老夫幫賀公子診一下脈吧。”
魏愷之抬起頭,木訥地看著大夫,雙眼無神,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身,然後對大夫說:“大夫,你要輕一點,他很痛的。”
“我知道,我知道。”大夫放下藥箱,坐到若善對面,“還要勞煩魏公子扶好賀公子的身體。”
魏愷之順從地扶住若善的身體,看著那個大夫的一舉一動。
賀家和魏家的人都已經聚在了房門外,但是因為怕打擾到大夫看病,所以沒有人進來,不過人群中仍是有許多壓抑的哭泣聲傳來。
“大夫,怎麼樣?”
大夫的手還搭在若善的脈搏上,另一隻手則捋著自己的鬍子,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若善的脈象,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如果不是一直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如果不是一直很用心地在感受,根本就不能發現。
“賀公子身子虛弱,又受了那麼重的內傷,還好劍沒有傷及心臟,否則,神仙難救。哪怕是這樣,老夫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夠救活賀公子。”
“若善還有救嗎?大夫,請您無論如何要救好他,求您了!”魏愷之聽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