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無赦。”
他說完,眼眸一滑,徑自回身走去。
風從輕揚的一角衣衫上勾起漣漪。
高牆之外有參差了剪影的梧桐,在漸次收攏於長空的日色裡攫取著最後的光。
暗雲低旋,如染了色的墨色錦緞,纏在悠久的天地之間。
天色也分明暗了下來。
青石之上,一乘車輿破了夜色飛速而過,兩馬並駕齊驅,鐵蹄一踏便躡碎了青石之上凝結的月光。
車裡那容顏如水的少年,淺淺依靠在車壁上,咬住硃色的唇角,輕輕喘息著。
一寸月光從簾外傾瀉下來,流過他被睫羽掩了一半的玄色瞳眸。
他身前的那個男子一言不發,兀自安靜地看著他。
俄然馬車疾速碾過了石塊,鯉一時不曾坐穩,肩部突然撞上了廂壁,牽出了身體一陣劇烈的痛。
他手中的劍頓時跌落下去。
“小心……!”宣於宴突然伸手扶住了他即將傾下的身子。
“呃……”他頓時蜷縮了身體,伸手握住了肩上被鞭子拉開的痛處。
高貴的公子看著他蒼白而滲出了細汗的臉,清且淡地說:“看來……傷勢似乎不輕。”
“公子……”鯉緩緩撩起眼睫,在黑暗中努力看清對方的臉,些許虛弱地念道,“為何幫我呢?”
“這個麼……”他並不在意地閒散銜著笑,說道,“我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一時興起?”
公子宴唇角一挑便舒爾從唇齒間遞出了好似蠱惑的聲音:“終日裡鶯歌燕舞,烈酒宴饗,未免太過無趣,總不及與刺客對劍一番之後,再在月下獨與美人同載來得風雅,你說是不是?”
鯉的眼裡存著些訝異,應對著對方玩世不恭的臉,難以拾掇抿在唇中的語言。
他低眉一顰,拾起長劍,雙手捧在他眼前,說道:“不論如何,多謝公子。”
宣於宴接過,一瞬收劍入鞘,隨即相問:“你說若不能殺死樊川,就讓我幫你逃出上將軍府,現在你如願以償,然而,想去哪裡?”
鯉雙睫一綻,忽而愣了些時候。
再次出言之時,他微微翕合著唇,淡淡言到:“哪裡都好,只要能離開那裡……”
“總得有個方向。”公子宴說。
“哪裡都一樣。”
公子宴不解地蹙起了眉,笑著問:“那你為何決意逃出來?”
繼而等來的卻是對方一抹清�